一周之后,心叶学长和我两人一起造访了三上所住的公寓。
那天,三上在做了简单的包扎后,便和朱里一起前往了警察局。
三上坦白了所有关于松本和雏泽,以及濑尾等人所在的地方放火等一系列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他说自己无法原谅在松本死后,濑尾等人居然还能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地生活。
而他本人也已经到了如果不把松本死的责任转嫁给雏泽和濑尾的话,就无法保持正常的精神状态的地步,所以非常痛苦。
也许,松本死后,最痛苦的人是三上吧。
我和心叶学长也被警察传唤过。
我完全晕头转向,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家人则为此产生了大骚动:“菜乃被警察叫走了?!她究竟做了什么!?难道菜乃犯罪了吗?吃霸王餐?偷东西吃?”
而最后轻易被释放,似乎是因为麻贵学姐从中疏通——心叶学长苦笑着对我说:
“我还真不想欠那个人的人情呢。”
昨天,我收到了一封朱里写的信。
里面写着她和松本第一次谈话的情形,还有她个人的一些事。
和到保健室来拿药的时候,总是害羞地低着头。
就算是躺在床上时,也绝不露出脸来,整个人在被褥里缩成一团。
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学校的人际关系,还被周围的人欺负
我无法不注意这样内向的他,渐渐的,我开始期待着他到保健室来。
有一天,我听到和躲在被子里哭泣。
“怎么了?”我这样问他。而和小声地回答说:“我好奇怪”。随后,他将自己害怕与人相处,只要呆在教室里就觉得呼吸困难,想去死的心情全部一古脑的告诉了我。
听到这些后,我难以平静。
因为,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我从小就被女孩子们讨厌。
“芦屋不是更喜欢男生吗?”我总是被人这样说。她们不会邀请我一起玩人偶和过家家,生日时也不会叫我参加。
到了中学时,更有传言说我是双面人,会色迷迷的盯着男人看,会和连话也没说过的人交往之类的。
被女生蔑视,甚至被有意地推搡,看我跌倒在地后齐声嘲笑。很痛苦。但如果哭泣的话,又会被认为是在媚惑男生,让她们当坏人,反而会遭到更严重的欺负。所以我只能若无其事的微笑。这样的话也许会让她们觉得愉快,骂我一句傻瓜也就罢了。
而男人方面,总是有学长或老师色迷迷地看着我大得过分的胸部,一脸亲切地靠过来。
如果拒绝他们的话,有的会邀请般地说和他们做做看吧,也有的会破口大骂。
女性老师则会严厉地告诫我不要擦香水到学校来,即使我辩解说什么也没擦,她们也只会怒斥我说谎从而更加生气。
这一切,在我升上高中和大学后都没有任何改变。
即使在成为保健老师后,关于我和学生交往,和学年主任在保健室私会的传言也一直不断,根本无法得到任何安宁。
所以,在听到与我拥有同样痛苦的和的话后,我忍不住对他说道:
“我也一样啊。我不喜欢学校。我害怕被大家盯着,害怕他们口出恶言。星期天的时候我甚至忧郁地祈祷着学校被烧掉就好了,就不用上学了。”
闻言,和战战兢兢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第一次正视着我的脸。
那时的我,一定是泫然欲泣的表情吧。
和在惊讶之后,也和我一样露出了想哭的神情。
于是,我与和,生平第一次邂逅了“不会让彼此害怕的人”,从此不再是独自一人,而成为了两人。
对我而言,只有和不会让我觉得恐惧。和的懦弱也就是我的懦弱,和想死的心愿也就是我的心愿。
只有两个人在一起计划着要怎样去死的时候,才是最安心,最平和的时刻。
在听到和与雏泽交往的消息时,我虽然觉得这绝不可能,想要相信他,但另一方面却觉得非常不安。
因为我与和毕竟年纪相差太大,他被同年纪的女孩子吸引,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所以当雏泽因为生理痛到保健室拿药的时候,我对她非常冷淡。
“生理痛又不是病,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太过依赖药物可不好。”
虽然雏泽一脸痛苦地用手捂着肚子,但我却以各种借口不肯给她药。
雏泽染成茶色的长发前端微微的卷曲着,看起来是个天真又可爱的孩子,我不禁有些悔意。
“你穿了耳洞吗?”
“嗯,因为这样比较可爱嘛。”
“裙子也太短了。”
“但是短一点的话更适合小幸啊。”
她愉快地说着,我将药递给她后,她便就着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吃了下去。
“洗发水的香味不会太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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