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我朝离车站更近的方向跑去。正当要通过拐角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影子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首先感觉到的是手心的疼痛。随后则是穿透骨髓的撞击声。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以及陷进隔壁家围墙的卡车那庞大的身躯占据了我整个视野。
剧烈的心跳敲击着头骨,仿佛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一般。
好险。
要不是我下意识向后跳去,就要被夹在车身和围墙中碾死了。
我刚要站起身体,就感觉右脚脚踝一疼。看来是崴到脚了。
司机位置传来一声咒骂,卡车则是突然发动引擎向后倒去,紧接着冲我排出尾气,飞速离开。我的身体仿佛忘了要怎么出汗,直到这一瞬间才终于想起,大量汗水一齐涌出。
最终,围墙凹进去的这家玄关被人打开,大妈跑了出来。
她面色铁青地跑过来,不厌其烦地问我有没有受伤。我似乎见过这一情景。对了,第一次就是这样,差点被卡车碾过。
不是我,而是——
「启太!?」
僵硬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脚步声逐渐逼近。我扭过头,发现是穿着睡衣的灯子。
「干什么呢你,不,不要紧吗?」
「……嗯,只是躲的时候没控制住摔了一跤——灯子,你不去学校吗?」
「总觉得提不起劲就——不对!我怎样都无所谓吧!」
铁青着脸大喊出声的灯子背后,我的母亲也跑了过来。
虽然我一再主张自己没什么事,但母亲还是把我拽去了医院。结果只是单纯的擦伤和轻微扭伤。
从医院回来,我又不得不和警察说明情况,浪费了一整个上午。
母亲还说今天不去工作,照看我一天,我好不容易才将她说服,下午送她出了门。要是她在家里,绝对会阻止我去学校。好不容易只剩我一个人后,我换上校服,叫了辆出租。虽然扭伤没有严重要无法走路,但慢悠悠地走去车站就太浪费时间了。反正是要回溯的,花掉的钱也能回来。
怎么就老老实实去医院了呢,在车里,我如此责备自己。
反正留下来的只有情报,其他一切都不复存在。那么甩开母亲的手跑出去不就好了。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归根结底,灯子怎么偏偏这次就翘掉了社团活动?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马虎大意,可要是灯子像平常那样刚过七点就出门,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至今为止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多次,早上的那场事故在不好的层面上也已经习惯,这种时候要是发生出乎意料的事情,我就——
为什么?
我再次考虑起这个问题。
灯子离开家,是从回溯的起始时间算去,仅仅两小时后发生的事情。我应该没有做出任何行为会改变本该发生的未来。
五点起床,然后快速冲了个澡。不同的只有这里。因此只能认为是这一行为对灯子产生了影响。
……说不定,那家伙今天本就不怎么想去社团活动。在她迷茫之时,某些微小的契机,比如看到我房间的窗户一大早就亮着灯,导致她不知不觉间没了干劲。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我姑且得出这么个结论的时候,刚好出租停了下来。到校门前了。
我立刻朝教学楼背面走去。如今刚过两点。
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泥土和沙子饱受直射而下的日光灼烧,为银杏树落下的那短短的影子染上浓重的色彩。
我记不清是第几次了,但灯子早上没有参加社团活动,而我在中午到校这一情况和那次是一样的。那一次,学姐在图书馆被人杀死。这次大概也是一样的吧。说不定学姐就是在这一瞬间被切开了喉咙。一想象起这个场景,就有一股寒气涌来,差点让我忘记如今还是盛夏。
但这次,我放弃也没问题。
哪怕我现在赶去图书馆,也救不了学姐。这次就弄清楚学姐和老师的住址,再倒回去,在下一次阻止其发生。
我穿过内庭,偷偷看了一眼教学楼一头的楼梯内侧。胡乱堆叠的椅子和桌子中间,有一个穿白大衣,正面对着画架的背景。道永学姐这次也在这里。
这之后,我说不定会为了拿到住址而采取某种非法的手段,因此我想尽可能避免与他人接触,所以我本打算看一眼她在不在,然后就悄悄离开。但道永学姐突然转过身说道:
「哦?柚木君。你来了啊。」
这个人真的是太敏锐了。我愣在了那里。学姐朝我的腿看去。
「受伤了?」
「啊,是的。摔了一下子。」
「是嘛?很重吗?摔得裤子都破了?」
「诶?没有,只是脚崴了而已。」
裤子破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腿和屁股确认了一下。
「这样啊。我说,你那不是校服裤子吧?所以我还以为严重到校服都穿不了了。不严重就再好不过了。」
被道永学姐一说,我才注意到。原来我搞错了,穿了和校服裤子很像的黑色长裤。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