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有所了解。
「我经常干出这种事来。画画的时候好像就会说很多有的没的,我自己倒是都忘了。」
敢情你没记住啊。那说的可是相当失礼。
「可我只知道画的事情,所以说的也全是画的话题。」
「诶?」
【译注:画和诶日语都读作え】
「谐音梗?」
「没、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啊柚木君,听好了,我说的都是画画的事,柚木君大概觉得自己看待周围过于客观,交流也仅仅流于表面但实际上完全相反你根本不是这么冷漠的人。而是更加乱糟糟黏糊糊的人。要说有多乱糟黏糊的话大概是胃镜那种程度?我说啊真的能客观看待事物的人是不会把画到那种地步的线稿放着不上色的。早就三下两下就涂好颜色了。正因为看不到本该看到的颜色又能看到本来看不到的色彩你才会把画塞进架子里一个劲画着菠萝。」
确实很莫名其妙。
然而,我的目光紧紧盯着道永学姐满是颜料的指尖,无法移开。
不好。
这,总觉得,不太妙。指尖越来越冷。明明是夏天。
必须回她几句。
「……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会和纯香学姐关系那么好了。」
这样可不行。
虽然我不清楚自己在何种战斗之中——说到底真的在战斗吗?——但这连反击都算不上。
道永学姐仅仅吊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或许吧。毕竟那个人也挺无可救药的。我画了很多次,可一旦画到纸上无可救药的部分就尤其突出。真是难办。好想再画几张。毕业前还要再画三张左右。」
无可救药?
纯香学姐无可救药的部分,到底在说什么?
我已经隐约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穿着白大衣的女性其实是外星人,只是说的语言与我们相似而已,因此脑海中无法整理出进一步询问的话语。而外星人大概是看不下去我这样子,嘭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所以我觉得柚木君也不要太在意,去画就好了。毕竟油画可以重来无数次。既可以再涂上新的也可以刮掉旧的。某本漫画中曾经写过一句话,说是人这辈子,没有无法挽回的事情。」
人这辈子,没有无法挽回的事情。
一点没错。一件都没有。
我很清楚。大概比全世界的人都更清楚。我甚至知道这一真相根本无法鼓舞人心,也带不来任何安慰。
这时,两人的交谈中断了。
过后再想想,我这时不该放弃星际交流,应该让道永学姐再多说一些纯香学姐的事情的。毕竟她几乎是知晓一切。要是这么做,把我十五岁的八月撕得粉碎的那个事件,说不定会有个更好一点的结局。
但那时候的我是做不到的。我只能闭上嘴,保持着沉默。
道永学姐专注地盯着孤零零地立在阳伞阴影下的画架。身边的我恐怕早已被她忘却。她忙着从映在眼中的世界处接受色彩,无心顾及其他。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学姐!非常抱歉,老师还是说要用阳伞——」
我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从泳池那边跑来的人影。竞赛泳装上只披着一件运动服。是灯子。我吓了一跳。对方也瞪大了眼睛,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
「启太?你也在这画画?」
我来回看着灯子和学姐,灯子则是来回看着学姐与我。
诶,怎么回事?她俩认识?
然而学姐似乎根本不在意我们疑惑的样子。
「阳伞?要还你们?哦没事知道了,谢谢你。正好,虽说在外面画画挺新鲜的但又热又晃眼,正想着也差不多够了。」
学姐说着朝画架走去,从高高的竿子上取下阳伞折了起来。递给灯子后又转身与我相对。
「那么柚木君,以后还是在美术室画好了。但我又不太想碰上久米泽学姐,所以感觉她会去玩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道永学姐便扛着画架和上面的画布,走向教学楼的方向。
我和灯子两人仍未搞清状况便被留在了原地。
「……你和道永学姐,认识?之前就是?」
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结果发问的语气变得有如用扫帚柄去探寻柜子的深处。灯子看着学姐离去的方向说道:
「好歹我也算美术社员。」
「这倒也是。……呃,可灯子那之后不是没再去过美术社?你应该没见过道永学姐才对啊。」
「之前在走廊上,她突然跟我搭话。对我说『你是当模特的那个人对吧』。说是看了启太的素描,然后发现是我。」
「诶诶诶诶……」
虽然我说这个不太好,可那幅画还没有传神到可以认出实物才对。
「然后刚才她就来游泳社,说想在外面画画所以来借把阳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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