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说着「哦,两个人都在这里可真少见。」同时拿出了素描本。
三个人热烈地讨论起美术相关的出路,完全跟不上话题的我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只能缩在美术室一角,再画一张菠萝的画。
讽刺的是,那天我第一次一天画了三张。
*
然而,那之后道永学姐再也不来美术社了。
她本身就是缺席常客,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注意到,可直到六月底她都不见人影,我也只能得出这一结论:她又变回了挂名成员。
虽然我很好奇,但毕竟她不来也不会有什么头疼的事情必须马上解决,何况她或许也有什么苦衷,因此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纯香学姐问过我「最近小佐世没有来吗?」,我也只是敷衍地回答「似乎她又开始犯懒了」。
即将迎来期末考试的七月上旬,周三放学后我遇到了道永学姐,当时我正路过后门停车场,混凝土地面反射着猛烈的阳光。
她在沙滩阳伞上绑了一支高高的竿子,下面立着画架,面对画布,专心致志地动着笔。
阳伞制造的阴影落在她的脸庞,手臂,以及手中的调色盘上,和阳光下的白大衣那刺眼的感觉形成对比,锋利地扎进我心中的某块地方。我本来是要从垃圾场走回教室,却拎着空垃圾箱,呆站在那里好一阵子。
道永学姐停下笔,弯下身子想从脚下的桶里拿出调色刀。这时她注意到我。
「咦。好久不见。你怎么了?会中暑哦。」
「诶……啊,啊啊,嗯。」
多亏了道永学姐那若无其事的语气,我心中无法言说的那不可思议的感慨才随着猛地喷出的汗水一起顺着皮肤流下。
「怎么?有什么事吗?我刚好想着休息一下所以现在不要紧不会打扰到我。唉真不能在这种大太阳底下画画啊,色彩感都乱了。幸好从游泳社借到了这个,真是帮了大忙。」
说着道永学姐仰头看向阳伞,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然后呢?不是有事找我?」
「诶?啊,没有……我只是扔完垃圾回来,碰巧路过这里。」
道永学姐眼镜深处的双眼瞪得溜圆,视线落到我懒散地双手拎着的垃圾桶上,半张着嘴。
「……啊啊,什么嘛。这样。我还以为是我突然不去社团活动了所以你过来叫我。」
「这个嘛,哈啊,嗯……毕竟学姐开始参加社团活动之前就根本不来,所以就算你又不来了,我也只是觉得’大概学姐本来就这样‘而已。」
结果她盯着我看了好久。
然后道永学姐躲进了教学楼作出的阴影处。七月午后的太阳很高,哪怕是四层楼的影子也窄到仿佛只用刷子涂了一笔一样。我也被太阳晒得耳后发疼,因此也来了到她的旁边。
接着,我小心翼翼地问起这两周脑海中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那个,你不再过来,是因为我吗?」
她貌似和纯香学姐关系很好,和几原老师也是正常相处,画也像现在这样依然在画,那么我能想到的原因,就只剩下她看我不爽了。
然而道永学姐「啊哈」地笑出声,宽大的白大衣袖子差点滑落,被她又卷了上去。
「不是不是。跟柚木君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啊不对稍微有点关系。久米泽学姐不是过来玩了嘛。那是柚木君找准时机告诉她的吧?我是因为那个才不太想去的。」
原来她发现了啊。
难道连暗号是菠萝都知道吗?不对,问题不在那里。
「……和纯香学姐,关系——不好吗?」
「关系很好啊。我非常喜欢那个人。尤其是嘴唇。说话的时候如果从侧面看去,会发现嘴唇的倾斜角度简直是完美。我没见过其他人任何人有这么完美的嘴唇。」
她突然间侃侃而谈,吓了我一跳。虽然看着纯香学姐也是我生活中最大的喜悦,但我从未像这样将她看成一个物体,观察每个细节。
「啊跑题了,我想说的是久米泽学姐在美术室——这种收到某种暗号后,从图书室满心欢喜地过来,然后碰巧我也在场这种状况。我很讨厌。所以就不去了。」
我将后背用力靠上教学楼的墙壁,偷偷看向道永学姐的侧脸。她才不是什么菠萝。比那更加深邃。是森林才对。叶子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再猛烈的夏日阳光也会被过滤掉,永远无法到达她的眼底。
我没听懂她说的意思。只理解到这句话十分深沉。
「所以说,并不是柚木君的错,也不是多么深刻的事情。只是有些不爽所以不去了。和画是一样的。感觉不爽的颜色,你也不会涂对吧?」
「如果和画一样,那对学姐来说不是相当深刻的问题吗?」
她不是打算去美大?画画不就是她的人生本身吗?
「嗯?确实。还真是。真抱歉我语文不好。你真是敏锐得多余啊,那份敏锐是不是用错地方了?要用在你重视的人身上才行啊。」
「哈啊。是这样吗。」
我想到:这人突然说什么呢。你到底知道我的什么?不就是一起在美术室画了几次画而已。
「哇抱歉。你脸上好像写着’你到底知道我的什么‘。」
直白的话语令我低下了头。
看来,这个人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