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ashmay
缤纷的黄绿色玻璃纸花
高高地在你的头上翩翩飞舞
再回头细看那眼中有阳光的女孩
她已消失无踪——
“露西在缀满钻石的天空” 列侬 & 麦卡特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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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每天都像过暑假一样,只不过是八月三十一日那天——
有位作家曾写过这样的笑话。
每次回想起高一的夏天,这个笑话一定会随之浮现在脑海。因为这完全不是比喻,我实际上真的无数次度过了那一年的八月三十一日,而每一次都被截止时刻逼得走投无路。
我的这份体验中没有任何值得发笑的内容,众多事物都被波及、受到伤害,连我自己也伤痕累累。可我却只能带着笑话才能回想起这件事情,恐怕是因为只能这样,我才能反刍这过于苦涩的记忆。
但我并没有想去忘记。
不如说,每当夏季到来,我都会主动地打开冰窖的门,令尘封其中的十五岁的八月重见天日。
比如说站在人行道上等红灯,阳光刺得眼睛发痛时;或是穿过银行的自动门后,冰凉的空气扑向鼻尖;又或者发现蝉脱下来的壳洒满了阳台的时候,我都会轻轻屏住呼吸,从昏暗的最深处取出那份带着血酸味的记忆。
无论是多么惨痛的伤口,只要随着岁月流逝逐渐凝固,就会成为构筑起自我的一部分。只能去接受,认同,然后小心呵护。
伤口是圆形的。如果用手指沿着它摩挲,总会回到开始的位置。
就如同刻在唱片最里侧的沟槽一样。即使歌曲结束,只要针尖没有抬起,它便一直旋转。
永不停歇。
*
那一年我真的读了很多的书。其中大部分是以前的欧美文学。当时的我坐在高中的图书室里,将海明威或是康拉德这种,自己平时绝不会涉及的硬派作家的著作读了个遍。
因为这都是纯香学姐推荐给我的。
学姐已经高三,是图书委员。她算是相当无药可救的书痴,时常渴望着和人谈论书本的话题,也总觉得会加入图书委员会的人一定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书虫才对。
我第一天加入委员会的时候也是,她立刻就问起我喜欢什么样的书。
当时我扫了一眼图书室的藏书,有些犹豫不决。虽然不想对方觉得我很浅薄,但要是不懂装懂,日后暴露了也很丢人。我读过的书里,那本书最能体现我脑子很好呢?果然还是外国的书吧……这一彻头彻尾的浅薄想法令我说出亚瑟·兰塞姆的『燕子号』系列,结果学姐误以为我喜欢海洋文学,推荐我读的都是『老人与海』以及『吉姆爷』之类。
兰塞姆的书勉强也算是易懂的儿童读物,而与兰塞姆不同,学姐推荐的书全都晦涩难懂,难以消化,但为了能和学姐对上话题,我还是拿出要吞下一整块生肉的气势,不顾一切地读了下去。
「已经读完了?好厉害,柚木君说不定能在毕业前读遍整个图书室啊!」
而胡乱读书的唯一目的,就是看到学姐像这样双眼放光的样子。
「喜不喜欢历史相关的类型,比如说埃科怎样?前一阵子终于到货的『布拉格墓园』我已经读完了,真的太棒了。」
「啊,好的,那我去读一读。非常感谢。还有就是,日本作家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我对翻译过来的文字那种独特的繁冗感有些腻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想读什么类型的?」
「我喜欢推理,还有奇幻风格的。」
「那就试试安部公房,或者早期的黑岩重吾怎么样?」
为什么全是这么晦涩的书?当然这两个人我都没有读过,只是想象而已。我更喜欢森见登美彦或是伊坂幸太郎这种如同无糖奶茶一样,虽然很辛辣但加了大量牛奶的文章,因此要配合纯香学姐的兴趣实在是不容易。
大概是我的苦恼表现在了脸上,只见学姐突然一脸愁容,声音也更加低沉。
「抱歉,我又这样了……总是自顾自地把兴趣强加给别人。所以大家才不再过来了吧……」
「才不是这样。」
我慌忙打起圆场。万一学姐反思过后不再和我说这么多话,那就不好办了。
「学姐推荐的书虽然读起来费力气,但都很有意思。」
学姐露出忧郁的眼神,注视着我的脸。
「柚木君就像是饿肚子的小狗一样,给什么都会吃。我一开心,就不禁想要各种东西都喂你一点。」
「原来学姐把我当狗了嘛……」
「真对不起,明明你说不定更喜欢猫……」
「不是这个意思」
「下一本就读『活了100万次的猫』吧。」
这也太极端了。
*
第一次见到纯香学姐是在入学典礼隔天,学生会主办的迎新会上。新生们在体育馆集合,听取学校生活的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