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踹了一脚的事。」
「咦?」
「已经是几年前了呢?当我和雪夜要好地培育着男人间的友情时,你倏地纵身一跃赏了我一记飞踢。」
「那是……」
凛虎吞吞吐吐的。
「那是无可奈何的事。」
「什么叫作无可奈何啊?」
「因为那时哥哥他……」
「雪夜悄悄溜出去玩耍,你拼了老命在找他是吧?」
「对。所以我才会心急……」
「但也用不着劈头就踢过来吧?」
「我想说有个奇怪的家伙不晓得在对哥哥做什么,不小心就……」
「被你『不小心』踹到的我可受不了啊。你一旦浑然忘我,就超欠缺思虑的。」
「好了,你们两个。」
老师开口打岔。
「那段往事我已经听腻了,聊点新东西吧?」
老师也在榻榻米上就座。
三人齐聚在陈年圆桌前。
「虽是这么说,不过你已经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话题就是。对吧,大和?」
「什么?」
「你的头发,那是亡者的证明。」
还真是开门见山。
「当死人在我这边出入,或是世界的交界线变得模糊不清时,发色就会像那样子变白,具体地显现在外表上。」
「……」
大和缄默不语。
凛虎以手掌玩弄着喝一半的茶杯。
「呃……」
大和以麦茶润了润唇,问道:
「不好意思,请你解释清楚一点。」
「嗯,我是可以跟你细说分明啦,但你能不能感受到就另当别论了。所以让我大略说明一下吧,你不用理解也无妨。」
老师抚弄着下巴,说:
「回到主题,你的白发是亡者的证明。虽然并非人人可见,也不是世界上各个角落都有同样的现象发生,但总之就是那么回事。说不定是我们认知上的问题,也或许那是无法证明的事实,又或者那仅是未正常进化完全的神经突触随意运作造成的结果。总而言之,先不管其道理为何,事情就是这样……到这里你听得懂吗?」
「我……」
张开嘴巴的大和就这么僵住了。
老师是个好人,鲜少会触怒别人,不过却也容易死心断念。对于听不懂话的人,她会采取相应的态度。
因此,大和谨慎地筛选着言词,说:
「我想……我懂。大概。」
「很好。」
老师笑吟吟地点头回覆。
这时,装设在墙上的喇叭发出「叮咚——当咚——」的铃声。那是通知正午时分来临的镇内广播。
「也差不多中午了呀。」
老师抬头看向挂钟。
「凛虎。」
「是。」
「你可以帮忙烫三人份的素面吗?」
「好。」
「还有,大和。」
「是。」
「你也要吃。放心,死了还是能吃饭的,应该说不吃不喝的话反而会饿死。」
「那个,话题的后续呢?」
「我们边吃午饭边讲吧。毕竟那不是能马上处理的问题……不过我就先告诉你结论好了。」
凛虎站起来前往厨房去。
老师放松地啜饮着麦茶,说:
「大和,你已经死了。」
「……」
大和不发一语。
在他的视线一角,映照着凛虎身穿围裙的模样。
†
就像是确定亏损的期货交易一样。
超草率地概括来说,似乎就是这么回事。
「目前仍没有任何影响,不过等到那天来临,银行户头的余额就会归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吸吸吸吸——
Maria老师吸着素面说道。
「你的行为举止既能像活人一样,周遭也会将你视为活人看待,但你已经失去生命了。虽然还有活动能力,实际上却已经死了。就算在期货交易中遭逢重大失败,当场也不会发生任何事对吧?但总有一天必定会破产。就和那个道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