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在干嘛啊?身心根本已经分家了。
「这只手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想问的问题啊,白痴。我这一连串行动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凑,你看着我。」
我不断左右摇头。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却知道我说什么都不想被他看见。
「……你把头转过来。」
这次是温柔劝说的声音。我又多用了一些力道,抓紧手里的衣摆。
我好狡猾。我说了很多推开慎的话语,却又害怕他真的离我远去,所以现在才会像这样难看地抵抗。我无论是长大成人,还是回到高中生,本质依旧是那个样子。
我慢慢抬起头来,定睛看着慎。
「我……我……不是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人。我很狡猾、很软弱、马上就想逃走……追根究柢,你太抬举我了啦!你明明可以跟其他更……更好的……!」
接下来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我已经快哭出来了,只能硬是咬着唇强忍。
慎轻轻吐出一口气。
「凑,你真是无药可救。」
然后抛出这句冷言冷语。
「这、这我一开始就知道了啦!小慎你可以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吗?」
「我就是要撒。」
「你说什么?」
「……很狡猾、很软弱、马上就想逃?的确是这样。但那又如何?我可是在全都心知肚明的前提下,还说喜欢你耶……然而不管我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懂。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吧?气死人了……你真的是气死我了。」
慎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凶我,我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他之前好像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你说我们都还是孩子是吧?行,我等……不过我只等到高中毕业。这样总行了吧,凑?」
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宣言啊?
面对他这样半强迫式地声明,我只能顶着像发烧一样炽热的脸庞,从头到尾保持静默。要是现在开口说出任何一个字……我会哭,一定会哭。
我推开慎,急忙离开秋千。
「慎,回家了!」
当我好不容易挤出话语的瞬间,慎再度抓住我的手。我的双肩因此抖了一下,慎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笑了。
「我今天什么都不会做啦。只是想跟你说……那个快断了。」
「咦?」
慎指着我的左手,上头绑着一条好像随时都会断掉的幸运手环。
「啊,真的耶……这是怎样?」
就在我碰到手环的瞬间,红橙两色的刺绣线随即碎裂剥落。当我惊觉时,已经被一道刺眼的光芒包围。我就这么用力闭上眼睛。
◇
已经听不到蝉叫声了。冷风吹得我直冒鸡皮疙瘩,我缓缓睁开眼睛。
「凑,你有作个好梦吗?」
耳边传来慎的声音,我不禁发出尖叫:「呀啊啊!」
我脑袋一片混乱地环伺四周,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叶子已经转红的树木,热闹的笑声,商业会的人正在不远处的河岸球场踢足球。
对了,我和慎他们在参加芋煮会。
我的脑袋逐渐清醒,这才发现自己坐在长椅上,靠着慎的身体。我一边擦干流下来的口水,一边起身并道歉:「啊,抱歉。」
「以我的立场来说,倒希望你能再多靠一会儿。」
我彻底无视慎嘻嘻笑着说出的这句话,指着盖在身上的素色长袖衬衫。
「这是你的?」
慎给了我一个只会在我面前显露的毫无防备的笑容,开心地点了点头。
「因为你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我想说这样你会感冒。」
「噢,谢啦……」
我又不是柔弱的女生,被他这么呵护在掌心,会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话说回来,那个梦好逼真。我现在是四舍五入三十岁的人吧?
为了确认,我伸手触摸腹部,结果软绵绵的小赘肉就跟平常一样盘踞在那里。头发也变回平时的长度了。我是真真正正四舍五入三十岁的凑晃。
「凑,你的幸运手环也断了耶。」
「咦?」
听到慎这么说,我才把视线挪到左手。只见才刚绑上去的幸运手环已经断裂,掉在地上。现实的情况和梦中相同,令我讶异不已,眼睛眨个不停。
「凑,不好意思。其实我的手环也断了。」
「真的假的?给我看一下。」
仔细一看,慎和我的幸运手环的编绳已经严重劣化。自从在许久之前举办的夏季祭典卖剩后,放置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这两条手环的编绳都寿终正寝了。
「没想到会这么快断掉啊。」
但就这样吧。反正不知道是不是多亏了它,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