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在哪儿了,理惠?我知道。你现在,正在颤抖。
在哪条街道的角落……在哪个森林的树荫……在哪座山的石头后面……
我知道。你很后悔的对吧?你害怕回忆过去对吧?
过去,被拜拉姆洗脑的那段时间。没事的,已经过去了。忘掉它吧,这种事情……
你要是实在想回忆,就回忆再以前的事情吧。回忆我和你一起度过的日子……
站起来,理惠。不能在这里颤抖。站起来。站起来,睁开眼。然后回到我身边来。理惠,来我身边……
跌跌撞撞,龙在北风中踽踽独行。路上少有人烟,偶尔来个过路人,也会因为龙的样子实在异样而停下脚步。
眼窝深陷,但内部却有着仿佛要抓住什么的温暖的光。头发蓬乱,胡子也没有打理。而且到处都是血痕。夹克下面的T恤和牛仔裤甚至渗着血污。
离开医院一个月,龙一直在向北走。在无意识中,龙把雪国当做了目标。
你还记得吗,理惠。
你喜欢无人的车站。万籁俱寂,空荡荡的地铁站像个箱子。我们躲在车站里,等末班车开走后,在空无一人的车站长椅上喝咖啡。沿着轨道边走边唱童年时的儿歌。天亮的时候,首班车发车,那时候我们刚好还在隧道里,真是吓得够呛。
还有,那次,我们躲在深夜的动物园里。
好像是参加什么派对,回来后咱们都醉了,但还没喝够,就买了啤酒,藏在动物园里。听着猫头鹰扇动翅膀,老虎说梦话,看着动物们或红、或蓝、或绿的眼睛。你突然哭了。你说,动物们太可怜了,笼子都太小了。
啊啊,为什么那时候我们没有放动物们走呢。为什么我阻止了你,没有让你打开笼子呢?
旋转、旋转,在油菜花田里,在春风里,你穿着黄色连衣裙旋转。旋转,旋转。在兜风时,我们偶然路过一片油菜花田。
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黄色。我很是不安,一直在呼喊你的名字。油菜花一直蔓延到地平线,你也穿着黄色的衣服,以至于我根本找不到你。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融化到油菜花里面去了……
啊啊,但是,穿着黄色连衣裙的你最好看了。
简直就像是少女一样。你是那么地精致,一直在笑话不在乎穿着的我。
我都还记得呢。
你穿过的每一件衣服。和你的样子。
特别是下雪天,我最喜欢你那时的身姿。白色的半身大衣配上围巾,外加毛线手套。你还在蹦来跳去。
在雪里。
你说,不管什么时候下雪,你都会这样。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你现在也在雪里吧。
颤抖着,胆怯着,等着雪来温暖你的身体。
但是,不行啊,理惠。
雪是救不了你的。
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我的身体的颤动也好,仿佛撕裂一般的疼痛也罢,都是从你身上传来的啊。
雪温暖不了你。
你依然是那么寒冷。那么痛苦。只有我能温暖你。只有我的双手能抱紧你。
向北,向北,龙步履蹒跚。
每踏出一步,他的腿和胸口都会感到一股剧痛。但是,不如说龙就算依靠这种剧痛而前进的。这不是我的痛,龙想。是理惠的痛。
终于,他走出了小公园。秋天了。
叶子枯萎,离开树木,落到地上。地上一片白叶,就好像刚下过雪似的。叶子掩埋了草坪,掩埋了涌不出水的喷泉。
“理惠……”龙看到了。理惠蜷缩着,坐在长椅上。
理惠在微笑。
“理惠……”龙走近了她。
但是在公园里玩的孩子们,什么也没看见。
长椅空空荡荡,没人坐在上面。
龙走近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幻影,拥抱着想象中的理惠。他抱的其实是自己。“找到你了,理惠。”一起走吧。
理惠点点头。
“啊啊,我知道了。我们再去一次动物园吧。”龙喃喃道。这次,我们把动物都放走。
3
玛利亚在笼子里。
肉与汗与热,简直就像铁格子一样关着玛利亚的身体。
她的乳房是炽热的。
她的嘴唇是濡湿的。
有时,玛利亚的身体也会稍事抵抗一番。用指甲抓挠对方的后背,或是咬住裸露的肩膀。但是,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拉迪格按倒玛利亚,尽情地爱抚她雪白的裸体。
子宫状的巨大神殿漂浮在宇宙空间里,玛利亚终于慢慢停止了抵抗,忘却了时间,忘记了自己。拉迪格的爱抚能直接触及人类手指碰不到的性感中心点。
无边无际的快感以波状撞击着玛利亚。
“啊啊。”
被袭来的波纹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