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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与自大运河及『子柳』南下的敌军相抗衡,我军什么都缺……岩某也恳请过禁军支援,却被朝廷否决了。」
我伸出手,手指在南方与西方画圈。
明明光是【玄】国,就已是这么危险的状况了。
【荣】国却还有其他内忧。
「被摄相与副相说服,皇兄降下敕命,已派禁军的半数兵力于前日从京城出发,为了讨伐杀害使者、于南域发动叛乱的徐家,前往南方去了。
西域的宇家则紧闭了隘关『鹰阁』——那里有着通往西域的唯一大路,赶回了使者,贯彻沉默。」
「「…………」」
烈雷与芽衣表情僵硬。
我拿起放在近处的讲解用黑子,置于地图上。
「构成我国的十州二域——其中三州已落入【玄】国手中,南域在【凤翼】的遗子徐飞鹰控制下,西域则在沉默中的宇家控制下。」
小时候,我从亡母处听过的话语从脑海里闪过。
那是前线士兵们在酒席上,必然会一齐大喊的话语。
『我等有天下闻名的【三将】在!【白鬼】、『四狼』算得了什么!!』
【凤翼】徐秀凤、【虎牙】宇常虎,以及——【护国】张泰岚。
如今的荣国,三将俱已不在。
我紧握胸前的香火袋,手掌与声音颤抖。
「半年,仅仅……仅仅是半年,我国领土就已实际减半。并且,庙堂上的混乱,甚至传到了我这样的年轻女子耳中。」
突来的强风,使军船剧烈摇晃,地图上的黑子也掉落在地板上。
「长年以来,支撑起我国的老宰相杨文祥大人遭到徐飞鹰刺杀。
之后,不惜用冤罪杀害了张泰岚大人也要与【玄】国和谈的林忠道也在去往『敬阳』后不知所踪。
【白鬼】阿台・鞑靼的名声,如今甚至传入了宫中。明明如此,摄相与副相却不知所措……」
「……公主殿下。」
芽衣从后方撑住了我娇小的身体。
我回头向她表示谢意,随后恳求眼前的将领。
「岩将军,请告诉我。如何……如何才能够拯救这个国家?」
凝重的沉默笼罩船内。
片刻后,烈雷静静摇头。
「……公主殿下,十分抱歉,岩某这样的武夫并不知晓。」
就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一路拼搏至此的将领握紧了短剑。
剑鞘嘎吱作响,犹如悲鸣。
「知晓这事的人,是杨文祥大人、是【凤翼】徐秀凤大人、是【虎牙】宇常虎大人——」
比刀剑还要锐利的目光。
看着他的目光,我明白了。
——这个男人之所以仍身处前线奋战,并不是为了【荣】国皇室。
「是【护国】张泰岚大人。那位大人仍在的话,我等就不会丧失三州,也不会畏惧西、南的反叛者吧。
如果在先前决战之时,从后方送去数万……不,至少送去数千兵力的话!我等或许已经斩杀了【白鬼】也说不定。」
「…………」
说不出话。
我没有置喙的资格。
下达杀死国家守护神的愚蠢决断,在处刑的命令文书上盖上【玉玺】的人……是我的兄长。
烈雷摘下头盔,挠了挠那混杂白发的脑袋。
他露出了平和的微笑。
「不过,这已经永远无法实现了…………实现不了。
然后,这个国家已经连去思考【无法实现】这件事的余力,都已没有了。
这是岩某的愚见。」
「…………」「……美雨殿下」
芽衣担忧地呼唤我的名字,我无法做出回应。
好不容易,我才用眼神回应她。
对自己肤浅的思考感到羞耻,羞耻到想要喊出声。
——如何才能拯救这个国家?
杀死了能够拯救国家的难得人才后,在这里抱怨什么呀!
将古旧的短剑连同剑鞘,从腰间抽了出来。
随后,烈雷眯起眼睛。
「岩某年轻的时候——曾担任过老礼严的侍从。礼严大人是张将军的副将,已壮烈战死于防卫大河的『白凤城』。
这柄短剑,是某离开敬阳之际,礼严大人赐予的饯别之物。如今我能有如此地位,能与公主殿下会谈,也是受了张将军和礼严大人推举的缘故。
可是,从大人们那里受到的大恩!连点滴都没能偿还,便蹉跎到了如今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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