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实在惭愧。为了确实地除掉老宰相,并在假意和谈以后使【荣】国乱自南方起,属下或许有些过于入戏了。」
不仅是要除掉我,还要策划让徐家发起叛乱——如同孩童般的嗤笑声。
明明已是濒死之躯,我却仍然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
「甚至连要救自己的人与把自己引向毁灭的人都无法分辨,愚蠢、可怜的小鬼。
【凤翼】在九泉之下也会叹息吧。不,在他被那人发现、遭到【黑刃】追击的时候,就已经成定数了吧。」
少女这么说完后,脚步声远去了。
「火速报告【白鬼】——『如计划那般,【荣】国分裂』了。」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在那个【白鬼】的掌控之中吗。
呜呼、呜呼——我犯了错误,极大的错误。
抱歉,秀凤……
抱歉常虎……
抱歉!泰岚…………!
光明消散,深沉的黑暗逐渐笼罩我。
『我和贪图一时繁华的人聊不来』
——在临京地牢的愉快对话浮现于脑海里。
呵呵呵…………确实……只是、一时的繁华啊…………
张只影!张只影呀!!
务必、务必…………拯救【荣】……拯救这个国…………
最终,我——杨文祥的意识完全中断了,沉向黑暗。
①原文「狂歌」,讽刺、滑稽为题材的短歌。直译为「张泰岚的敌人不在北也不在西,在南边的京城里玩女人呀」。
※
「抱歉……能…………能请你再说一遍吗?书信上虽然也有写,但若弄错,可是大事。
……老宰相阁下要我如何??」
敬阳,张府的某个房间。
面对张泰岚的冷冷发问,从临京来的使者——年轻的禁军士官面色苍白。
甚至连身为家人的我和白玲、处变不惊的瑠璃以及身穿女官服饰的玉忽都为之颤抖。
虽然右肩的伤还未痊愈因而无法动用右手,但名将的威严仍在。
「陛、陛下决定与【玄】国和、和谈。因此下令『张家军当约束今后的战斗行为,张泰岚即刻入宫面圣』。」
我和白玲对视,瑠璃玩弄着棋子,玉忽沉默。
——敬阳北方的决战过后五天。
玄军退回『白凤城』、西冬军退往旧『白银城』。
令人不安的沉默持续着。
给敌人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因此敌军正在补员……我虽然这么想过,但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老爹用左手抚摸着美髯。
他胡须上的白色之物猛地增多了。
「辛苦你来传令了!还请先回临京,替我传达『泰岚遵令』。」
「是、是!下、下官告辞!!」
年轻的使者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我们在内。
老爹背对我们,眺望窗外。
——气氛格外沉重。
如果知道是这种事,是不是该把庭破也强行带来。
我身旁的银发少女双手撑在书桌上。
「父亲大人!我不认可这种——」「白玲。」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摇头。
张泰岚是无与伦比的救国名将……然而,他也是人,会受到打击也是自然。
「…………」
青梅竹马少女似乎也明白,她那端正的五官皱作一团,绕到我身后,将头抵在我背上。
我坐在椅子上,向翡翠色眼睛的金发少女抛出话题。
金发少女正在用手指转着她的蓝帽。
「瑠璃,你怎么看?」
「……十分奇怪。」
面容稚嫩的军师下了椅子,开始在屋内走动。
被她吸引的黑猫由衣也跟在少女身后。
「说起荣帝国的老宰相杨文祥,我听说他的名声甚至远至他国。
而且,他还是个会在关键时刻亲自乘船与【张护国】促膝长谈的人物。」
瑠璃停下脚步。
她抱起脚边的黑猫,边抚摸黑猫边把自己的想法告知我们。
「哪怕临京上下决意推进和谈,但在【凤翼】徐秀凤、【虎牙】宇常虎阵亡的如今,
不向镇守这个国家最前线的名将进行任何说明,突然命令『不许交战』『前来临京』?派遣的使者甚至不是将领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