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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听完老仆的报告,我——荣帝国宰相杨文祥环视裁判府。
裁判府是广阔皇宫中的独栋建筑。
此处完全没有人影,甚至令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微寒。
裁判府左右设有上座,坐镇中央的是一尊巨大的黑石——名唤【龙玉】之物。
四代前的皇帝陛下被赶离大河来到此地,发现了这块黑石。自那以来,龙玉一直存放于此。
或许是因为从那时起,这里就一直是宣布裁判的场所。
一到深夜,甚至连卫兵也不会靠近,而裁判府深处的地下秘牢,更是知者甚少。
老仆警惕地握着剑柄。
我摸着雪白的胡须,向他发问。
「也差不多该将徐飞鹰从牢里放出来,让他返回故乡——『南阳』了。
你跟狱吏们吩咐过待遇的事了吧?确定,没让狱吏拷问他吧??」
「盖有副宰相阁下公章的文书也下达了,应该没有问题。」
「……是吗。」
我想起了林忠道的脸,不快感涌上心头。
西冬讨伐战致使众多将士身死,然而副宰相却轻易活着回来了。
刚开始,他还摆出一副有在反省的样子,如今却又旧态复萌了。
那厮也好,原禁军元帅黄北雀也好……犯下了致命的过错,却仍掌握着不可轻视的权力。
于【荣】国而言,他们是祸患。
还有陛下沉迷的那个林家出身的宠姬,总有一日得除去他们……
数道平静的脚步声响起。
灯火照亮大厅,从火光下的影子处传来了声音。
「让您久侯了。」
紧张感袭过我和老仆的身体。
现身于此的是身披外套的矮个男人——被人看作是副宰相林忠道心腹之人。
他在这种场合下仍在脸上戴着怪异的狐狸面具。
一名高个男子候立在他后方阴影处,『双方各带一名护卫』和事先约好的一样。
高个男子用外套盖住了头,看不清他的面容。
呲呲呲。
灯油燃烧作响。
我放下摸着胡须的手,眯起眼睛。
「没想到,你会通过我那愚孙和我接触。还出乎意料地把会谈地点定于【龙玉】前。
『我不打算吐露虚言』——是这个意思吗。像这样直接说话还是首次呢……记得你名字是——」
「田祖,老宰相阁下。」
「!」
男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左脸的严重烧伤疤痕。
难怪他无论何时都不摘下面具。
田祖再次戴上面具,微微低头。
「如此陋容,实属失礼,还请您见谅。」
我摆手向他表示不要紧后,抱起胳膊。
微风吹过,灯火摇曳。
「……田祖先生,你我都公务缠身。临京之人虽对此地十分敬畏,但也未必无人前来。
请讲来意吧。因你所侍奉的副宰相大人完全反对增援敬阳和向大河下游出兵,事态比京城百姓以为的还要紧迫呢。」
「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
田祖没有理睬我的讽刺,低下头。
「阁下!明日庙堂之上,增援张家军的提议是无法通过的。
不仅如此,向大河下游出兵之事也是……真是遗憾。」
宽阔的空间内刮过一阵风,响起令人悚然的声音。
我没能理解话语的意思,冷冷反问。
「……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已使我的议案被驳回??」
副宰相林忠道过去曾数次阻挠向最前线派出增援。
有时甚至会发动陛下的宠姬——自己的义女。
其原因是……对我的嫉妒和过度的权势欲望。
为了实现副宰相的欲望,眼前这个男人难道不是一直在出谋划策吗。
田祖用力摇头。
「您似乎对我有所误解,趁此机会,我向您解释。对于此次的敌军入侵,我是赞成增援张家军的。
『敬阳』是我国枢纽!失去此地则等同亡国。我曾以为讨伐西冬,能起到事先防御玄军的作用。」
即便他戴着面具,他的热忱也传递给了我。
……虽然片刻间还难以置信。
兰阳会战之时,忠道没有执掌全军指挥,而是与部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