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强忍住想要喊出来的冲动。
西冬军于今晨再度开展了猛烈攻势。
辅佐我的白玲和瑠璃为了抵御西冬军的进攻而不在此处。
『为将者,正因身处穷地,所以才要保持平静』
这是千年前的皇英峰对年轻将领们反复告诫的话语。正因身处穷地,所以才要保持平静。
我抚摸黑马的鬃毛,谈论敌军。
「敌人的先锋来了呢。从旗帜来看,应该是【玄】国『四狼』中的『金狼』与『银狼』——曾在北方大草原逞威之人。」
据老兵们说,这场笼罩整条大河的白雾,似乎是七年不遇的大雾。
玄军将投石器隐藏在白雾中,搭载于巨大的木筏上使用。
因这条奇策与玄军的奇袭渡河,支撑着张家军的『鬼礼严』败北。
兰阳时也是,会战前出现了浓厚的白雾。
难道【白鬼】是连天候也能操控的怪物吗。
左侧的庭破咬着牙。
「还请下令、全军突击…………」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冷静下来,庭破。」
我用手制止他。
这名青年武将对礼严的死深感自责。
庭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大喊。
「可是、只影大人!!」
「老爷子他——!!!!!」
无视了吃惊的庭破和士兵们,我仰望乌黑的天空。
眼看就要下雨了。
……啊,我完全不行呢。
闭目片刻,悼念逝去的老将。
我挺进爱马,传话给士兵。
「礼严他…………对我和白玲来说……就像是另一个父亲一样。
从过去开始,我们就一直受他照顾……想着……想着什么时候能报答他。
……谁会放过敌人呀!这个仇一定要报。正因如此——冷静下来。
你们也是!绝对不许你们白白送死。从『白凤城』捡回来的性命,你们要珍惜。」
『…………是!』
全体士兵再次握紧了各自的武器,脸上充满决意。
即便敌人大军在前,我军的士气也没有衰落。
这都多亏了老爷子体恤士卒。
「敌阵有动作! 状似敌将的二骑朝我方来了。其后方有一队士兵跟随。那是……运货的马车?马车上载着什么??」
『?』
玉忽的警告声中夹杂着困惑。
几乎全员都望向前方的玄军队列。
——二将骑马驶来。
他们身上的盔甲以金银装饰。
高个将领手持奇异的长枪——枪头如蛇般起伏的『蛇矛』。
明铃以前给我看过这种武器,据说是受到异国短剑启发的无名铁匠打造的东西。
听说比普通的长枪更具杀伤性。
矮个将领手握一柄质朴的长斧。
战马与运货马车在弓箭射程外停了下来,敌将们自报姓名。
「我名别都・兹琐!伟大的狼子・阿台皇帝陛下麾下『金狼』!!」
「我名斡拔・兹琐!慈悲深厚的阿台皇帝陛下麾下『银狼』就是我!!」
『!?』
阵内一片嘈杂。
敌将竟然特意做出这样的举动。
也不像是准备做我之前在敬阳攻防战时干的事。
敌兵带着驮马离开了。
举起蛇矛和长斧的敌将大喊。
「告知敌将!我等欲在开战前返还『鬼礼严』将军的遗体!」
「以我等兄弟的名誉起誓,此非陷阱!乃是向勇敢的老将致以敬意。」
我睁大眼睛。
……是吗……是吗。
老爷子真的是……
我深吸一口气,随后吐出。
摸了摸腰间【黑星】。
青年武将眼看就要奔过去。
我向他和从望楼下来的褐肤少女下令。
「庭破,你待命。玉忽,麻烦你带队去收回棺柩。」
「只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