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浓雾,本来就什么也看不见。」
「不必……我有不好的预感呢。」
说起来,玄国在七年前大举入侵的时候,也有过浓厚的白雾。
当时既没有这样的城池,还因为主帅的顽固和魏平安的投敌以至于使玄军轻易渡河,结果让我家大人——【护国】张泰岚大人背负上了不必要的辛苦。
不可大意。
我用手中长枪的枪杆敲击石材。
「大人离开敬阳的事,敌军恐怕已经知道了。
【白鬼】可不会错过这个时机!少将军他们也在应对西冬军的攻势而无法动弹,现在正是好机会。」
「确实如此……」
我无法抑制焦躁,挠乱了已成雪白的头发。
「京城的家伙们完全搞不清楚前线情况!他们只知道大人是荣国第一名将,还有他是皇帝陛下的忠臣。可是……」
压在大人双肩上的负担,太过……沉重了。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为了减轻大人的负担,我挥舞长枪至今。
并打算至死方休。
我一拳打在石壁上。
「大人也无法做到拯救一切!要是【三将】在!!不,哪怕等到少将军和白玲小姐成长起来——
……什么声音?」
数道奇怪的声音从大河上传来。
究竟是什么?
庭破脸上露出惊愕神色。
「!这个声音是……礼严大人!!」「唔!?」
我被他当场扑倒。
随后,伴随令人耳朵发痛的声音,整个城池晃动了。
士兵的悲鸣此起彼伏,各处尘土飞扬。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呆然站住。
——『白凤城』那引以为傲的威严城墙,到处都被打出了大洞。
数座监视望楼与通道也坍塌了。
「这、这是……」「是西冬的投石器!但是,敌人是怎么做到的……?」
庭破做出判断,眯起眼睛向大河看去。
跑上城墙的士兵们也各自叫唤。
「喂、喂!」「那是……」「是战船!」「那个里面是什么……?」
糟糕,混乱正在扩大。
为了确认情况,我看向大河——就在这时,无数战船从白雾中驶来。
然后,在那后方……与战船处在同一平面的阴影。
「如、如此……如此大军…………而且,用木筏载着投石器!?」
『!?』
庭破的悲鸣让士兵动摇了。
就在这时,整个城池因金属弹而数次震动。
……大人,看来是时候,舍弃这条老命了。
我深深吸气——
「回职位上去!勿使敌军入城!!勿要忘记,我等在保卫【荣】国!!!是张泰岚大人——将此地托付与我等的!!!!!」
我发出了响彻整个城池的怒吼。
士兵们的眼中浮现战意,他们敲打武器和铠甲呼应我。
『诺!诺!!』
士兵们恢复步调后开始奔走,握住早已备好的大弩。
我握好长枪,平静地向远亲青年下令。
「庭破你即刻离开,赶回敬阳。对少将军这样说——『这座城池已经守不住了,愿上天庇佑您』。」
「礼严大人!?」
「少将军和白玲大小姐交给你了。」
青年呆住了。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想再看看他的成长。只是,无可奈何。
我戴上方才掉落地面的头盔,下令。
「好了,走吧!」
「——……诺!…………诺!!」
庭破强忍眼泪,奔走出去。
不知何时起,冲击停止了。
和少将军说的一样,投石器似乎无法连续射击。
哪怕片刻也好,我必须争取时间。
「礼严大人!」
「是你们啊。」
资历最老的老兵们聚集到了我身旁。
敌兵早已在城墙上架起了梯子。
我边看敌兵,边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