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渡过了大河下游,也无法好好发挥威力吧。
我也觉得应该交给当地的军队……」
大河下游虽是肥沃的土地,但湿地和湖泽众多。
玄军主力是骑兵,那里是骑兵难以行动的地形,而且玄军基本上非常忌讳下马。
哪怕在训练度、士气上远逊于张家军,守军也不该是毫无还手之力。
只要不是阿台或『四狼』出动,利用地形的话,应该很容易防守……
老爹的须发愈发斑白,他发出低沉的声音。
「渡河的玄军不是骑兵,而是步兵。」
「「?」」「步兵……难道是」
我和白玲没能明白,瑠璃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片刻后——雷光从圆窗外突然飞入屋内。
老爹吐出话语。
「领军的敌将是名叫魏平安的男人,他是我的同辈,七年前投降了【玄】国。
入侵军队自身,也是以大河北岸的【荣】国遗民为主——人数约有五万。」
「!这……」「怎、怎么可……」
我说不出话,白玲也捂住了嘴角。
……不,这是有可能的事情。
大河北岸沦丧已经五十多年了。
即便当地遗民认为【玄】国是故国也不奇怪。
……虽然不奇怪。
把五万士兵交给降将。
这是阿台的意思。
瑠璃摆脱了白玲的束缚,整理自己的衣服。
「动员已被征服的百姓,是古今中外都会做的事呢。
以大河以北的荣人遗民为主体的部队,只是没在这边的前线现身过而已,玄国在北部战线动用过他们吧。」
「如果与同一民族的我们作战,会有发生叛乱的危险是吗。」
「嗯。」
玄国国内的荣人,地位似乎相当低下。
在战场上突然背叛,站在曾经的故国一边——玄国是在防备这种可能吧。
迄今为止,大河战线上并没有他们的身影。
瑠璃摆正身姿,双眸转向老爹。
「禀报张泰岚将军,我认为——出兵东方的话,会使敬阳乃至整个【荣】国暴露在危险之中。
我虽是个不入流的军师,但也坚决反对此事!!」
坚定的话语里渗透出焦躁之感。
白玲也捏住我的袖子。
老爹没有移开视线,等待军师少女的话语。
瑠璃开始在房间内走动。
「敌人是我方数倍的大军。然而,我方不仅要分散兵力,甚至连张将军您本人都要离开敬阳……这是自寻死路呀。
并且,从渡过大河的敌军人数来看,那明显是『诱饵』。要我直说的话——」
瑠璃止步,猛地转身。
「如果一味顺应,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是觉得哪怕国家灭亡也无所谓吗?」
直截了当的痛骂,与她的姿容十分不符。
……当然,是对京城高官的痛骂。
「老爹」「父亲大人」
我和白玲的话里也蕴含着强烈的否定之意,我们紧盯着名将。
雷光闪现。
再二、再三。
墙壁上的蜡烛飘摇。
「——……十分感谢,你们的意见。」
难耐的沉默后,老爹起身。
他背向我们,凝视着不断洒落的雷雨,挤出话语。
「然而……然而呀,我是皇帝陛下的臣子。
不仅盖有印玺,甚至陛下都亲自写下书信,向我恳求…………无可奈何。
即便、这是——」
声音里所蕴含的,是对自身的无尽愤怒。
以及对现实的深深绝望。
……和千年之前,于『老桃』和皇英峰分别前的王英风一样。
【张护国】吐出了听天由命的话语。
「即便这是……为了排除老宰相阁下,毫不在意庙堂的林忠道女儿私自向陛下进言而决定的事…………我听闻,当地的守军不战而逃了。
敌军和京城之间,我方已无可战之兵——这点也没错。如果我不出动……大运河也迟早会被截断。」
「可是,这样的话——!」「白玲。」
我用手制止了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