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那时,我和张家军一起击败了追击而来的敌军斥候部队。
要是我之后没有拘泥于无谓的面子,没有和他们分别的话……
或许也就不会遭到那个杀死父亲的男人【黑刃】的追击,致使众多从兰阳死战里活下来的部下战死了吧。
悔恨和软弱向我袭来,我用满是伤口的双手掩住脸。
「只影大人、白玲小姐…………父亲大人!我、我该如何是好…………」
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判案官员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处罚内容。
但连辩解也不允许,就把我丢进了这样的地牢里。
连傻子也明白会怎样。
「可怜啊,徐飞鹰。」
「!」
一道冷淡的男声传入我的耳中。
这道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行,想不出来。
「……什么人?」
我显露出戒备之色,简短发问。
从影子的大小来看,似乎不是刚才的狱吏中的某一人。
「这个问题并无意义,不过……对了,非要说的话,我是你的知己。」
「……知己?」
我重复着这个可疑的词语。
我被强加战败之责,即将被处死。
他说,是我的知己?
男人靠近到牢门附近,淡淡地开口说。
「兰阳之战,徐家军和宇家军奋勇作战。
哪怕本该执掌全军指挥的副宰相在决战场上不见身影,纵使目睹禁军受到投石器齐射、遭到【西冬】重步兵蹂躏,
徐家军和宇家军也没有在北方的马人面前退后一步。」
讨伐军主帅副宰相林忠道、下达无谋突击命令的禁军元帅黄北雀。
他们是我绝对无法忘记的憎恶对象。
我咬紧嘴唇。
「哪怕处于败相已露的战场上,【凤翼】和【虎牙】还是鼓舞士卒,力战而亡。
即便最终败北——不,正因最终战败!在我这样的知晓事理者心中,其名璀璨生辉。
然而,仅以怯懦、怠惰和嫉妒示人的副宰相与禁军元帅却能活着回来,这也太过讽刺了吧。」
「……知晓事理者。」
在这『临京』,也有这样的人吗?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男子近身过来。
仍看不见他的脸。
「徐飞鹰,这样下去的话,你会死……被处死,被强加败北之责。
不仅如此,徐家和宇家也会被剥夺权益,不久后就会被铲除吧。」
「不可能!这、这样做的话……国境将会安宁不存!!」
两家以贫乏的战力,好不容易才让荣帝国南方和西方安定下来。
搬走镇石的话,蛮族和叛军又会行动起来的。
『敬阳』与临京相连,地处贯通大陆南北的大运河节点。【玄】军在不久之后会发动南征。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宇家和徐家给『敬阳』送去增援……哪怕是【张护国】将军、只影大人和白玲小姐,也一定会败北。
男子用力拍着胸口。
「不过——我不会让你被处死的!还请信我。」
就在这时,我想到了。
支开狱吏们,冒着危险来到这样的场所。
「莫非……你是老宰相阁下的人?」
荣帝国宰相,杨文祥大人。
张泰岚大人、亡故的父亲、宇将军并称【三将】,杨文祥大人是和【三将】并列的国之柱石。
我听说,他直到最后都在反对讨伐西冬。
如果是宰相阁下的门客,那么和我接触也不奇——
「呵呵呵……」
哄笑声响彻牢内。
壁虎捉住了火光处群聚的飞蛾。
我显露出戒备神色,发问。
「有什么可笑的?」
「呜呼——徐家遗子……你是不知道政治世界的令人生忌,不知道杨文祥的可怕呀!」
脚步声愈发靠近,然后在牢门旁停下。
他用手指弹了铁栅数次,愉悦地开口。
「是老宰相动用强权,把你召唤到临京来的。是他,让副宰相这么安排的呢。」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从头顶落在了我的脚尖,让我受到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