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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着靠了过来的青年轻轻摆手。
张府外,响起了马匹的嘶鸣声与孩童的哭泣声,避难者已经开始撤往城外了。
「我虽然只是张家的闲人一个,但要是连我这样的人初战就抛弃士卒的话会怎样?固守城池只有依靠士兵的士气。
更何况,对手是猛将『赤狼』率领的『赤枪骑』,我可不想开战前就认输,现在可是拼命之时喔。
而且就算我死了,也还有白玲在嘛。」
「…………」
庭破一脸复杂的表情,沉默了。
屋内其余的女官和士兵们都看着我。我无视掉他们的视线,尽可能地轻声说。
「所以——你不必在意什么。只是!既然活了下来,就要好好效力。
老爷子他们无法从大河南岸返还,军队指挥的人数正不够用了。可不要,给『鬼礼严』丢脸喔?」
青年士官表情变僵,不由得脸色苍白起来。
「……阿台·鞑靼已经到了大河北岸,此话当真吗?还是只是敌军的谣言??」
「十有八九吧。」
宅邸内微微响起了年轻女子的声音,似乎是在阻止谁的样子。
……是朝霞吧。我拜托她说服那家伙的事,失败了吗?
我更进一步地,对庭破展露了我的想法。
「在我还小的时候,老爹和老爷子就经常跟我说战事。阿台这家伙,乍看之下像是个纤细、较小的少女,听说他不会挥剑,连马也骑不了。
……然而,七年前的大战,那两位却无法取得一个这样的十五岁皇帝的首级,连眼看就要大败的敌军也无法击破,他毫无疑问是个怪物。
三年前『赤狼』被贬的情报,也是计策吧。」
屋内嘈杂了起来。在一片震惊之声中,庭破发问了。
「全、全部都是为了欺骗我等?怎、怎么可能、这种事……」
「如果不这样的话,玄国是无法准备能运送二十万兵力的船的。
即便如此,我方临大河筑造的城寨防线也是坚不可摧,即使敌人兵力远超于我方也难以攻陷。
于是,他令——」
我用手指在桌上摊开的地图上依次点开。
【玄国】西南部的宽阔森林地带与寥无人烟的七曲山脉。
跨过这两处后的【西冬】。
最后——我们而今所在的敬阳以及贯穿大陆南北的大运河。
不知何时,室内之人都安静了下来,听着我说话。
「『赤狼』率军突破了人迹罕至的西南地带,降服【西冬】之后,奇袭敬阳。他一直在等待刮起强劲北风的季节吧。
布阵于大河北岸的军队是为了让礼严他们动弹不得的『诱饵』,主力是『赤枪骑』。攻陷敬阳以后,再将礼严他们包围歼灭。
……阿台真是毫不疏忽,也难怪老爹会称赞他。」
「……也就是说,无法指望礼严大人尽早增援吗?」
庭破握紧自己颤抖的拳头,挤出话来。
「保护避难者的部分老兵、新兵与义勇约有千余人,我方兵力再怎么估计也只有两千以下。与之相对,西面敌军的兵力」
「轻易破万。我听说阿台是个果断之人,会投入我方兵力的十倍也说不定。」
『…………』
在场之人尽皆沉默,低下了头。
敬阳是张家的大本营,努力经营了五十年,强化城防设施。
然而……这个兵力差距怎样都难以逆转。我拍了拍手,有意用轻松的口吻说。
「别摆出一副难看的神色,要是敌军越过大河、攻陷敬阳的话,临京也会处于险境的。
会有增援的啦,为此,我们——」
马匹嘶鸣。
然后「白、白玲小姐,不可以!」,传来了朝霞的悲鸣。
马匹疾驰声传入,一匹神骏的白马——『月影』闯进了院内。
身着军装、将银发束了起来的白玲,轻巧地从白马上下来。
她那漂亮的脸上满是愤怒……好想逃走。
因为愤怒而银发倒竖的少女大步走入屋内。众人分左右避开,就像躲避风暴般慌张地向屋外走去。
紧接着——砰!
白玲将双手用力拍在桌上。
「只影!!!!!给我解释!!!!!」
屋外的石柱后,身穿轻铠的朝霞与女官们探出头来,动着嘴唇。
「(我没办法了!书信给白玲小姐看了后)」『(之后就交给您了!)』
……明明今早,还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舒缓着脖颈,回答愤怒中的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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