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校士卒,准备完毕后由你指挥接应人马,我先走一步。」
我把以防万一而置于椅边的佩剑抓进手里。
虽然不是名匠打造,但也做工扎实。按我如今的体格,用双剑在马上战斗还力有未逮。
在说话之间,就已经跨上了白马,坐于鞍上。
久经战阵的礼严表情扭曲地叫了出来。
「少将军!」
「不必担忧。比起文书工作,我更习惯大闹一场。
——还有」
我简短地向礼严传达计策。
「只影大人!弓矢箭囊!」
侍奉白玲的年轻女官——朝霞为我取来了弓与箭囊。她身材苗条,棕中带红的秀发披肩。
因为和我一起反对白玲讨伐山贼,因此最终没有参与出征队伍,但她也身穿轻铠,腰配朴刀。
侍奉张家者,不论男女,一旦到了危急关头都会奔赴战场。
骚乱的张府之中,老将一直凝视着我——然后,拍打着胸口向我保证。
「谨遵将令,交待悉数在心。交给我这把老骨头吧!」
「拜托了。也派快马向老爹报告。庭破,老爷子的向导任务就交给你了。」
「您、记得我的名字……!?」
跟不上状况,露出一副呆然表情的青年队长瞪大了眼睛。
我则苦笑,向他眨了眨眼。
「自家人名字这种东西,我还是全部记下了,更何况你还是老爷子的远亲。
拜托了。」
「得、得令!」
「好了!——各位,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救出白玲的!!
留在张府的诸人,准备好饭菜与热水,以及做好治疗的准备工作。」
『是!!』
在一旁窥视的佣人们,一窝蜂地跑了出来。
我抚摸着白马的脖颈,对着它说「助我一臂之力吧」。
它高声鸣叫回应我。
我从庭院离开,向张府外驶去。
「少将军!」
礼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去。他白发凌乱,拼命地向我说。
「务必……务必小心谨慎!您若有不测……」
「不必担忧。我只会有一种死法,那就是寿终正寝。」
「只影大人!」
我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左手回应。用腿向白马发出指示,随即疾驰。
大街上的百姓慌张地避开我,我看着这番景象,自言自语地说。
「这个令人困扰的大小姐!你要是死了,晚上谁来跟我说话啊!」
*
「呜!」
敬阳以西的广阔草原,一座废弃掉的城寨位于矮丘之上。
我——张白玲隐身于石壁之后,对漫不经心靠近过来的敌骑一箭射出。
箭矢正中手臂,敌骑为之胆怯。
「儿郎们!别让白玲大人一个人出手!!发奋起来啊!!!」
『好嘞!』
老兵大声激励着士兵们,随后,向敌骑箭矢连发。
然而,一群手持革盾的骑兵从阵中出列,矢中盾墙,敌军毫发无损。
不仅如此,甚至连刚才被我吓破胆的骑兵都没有坠马,而是自行退回了敌军后方。
精锐至斯,令人不敢置信。
「果然……不是寻常盗匪?难道说,是【玄】军斥候?」
恐惧涌上心头,牙齿也不由地咯吱作响。
左手中的弓箭微震,我用右手按住——不能让殊死抵抗的士兵们看见,这关乎士气。
虽说多少是占据了高处,能于石壁固守。但这般下去的话……
我将嘴唇咬至出血,自己斥责自己。
真没出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吧,白玲!!
你,是张泰岚之女——
……只影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浮现,让我差点哭了出来。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就这么…………
就在我内心动摇的时候,在我周遭拼命射箭来阻挡敌骑靠近的士兵们,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向我诉说。
——大家、都受伤了。
「白玲大人」「我等来杀开一条血路」「请您快走!」
「您若死于此地,我等又有何面目去见张将军与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