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好啦,如果是你,会怎么接下去呢?」贵子的抗议完全遭到忽视。「写『所以不好』吗?这在道理上实在说不通。」
「……喔。」
「『我是处女』的后面可以接『因为身旁的人都没眼光』,也可以接『所以我没有得性病的风险』,不然就接『所以我能把时间花在比性行为更快乐的事物上』。明明能接的句子多不胜数,却把『不好』视为理所当然,坚持只用这种答案,不觉得很莫名其妙吗?」
不管是或不是,贵子都不能回答,只好保持沉默。这是在指桑骂槐吗?
「在阎罗王的脑中,有很多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文章,这是因为他把一般大众的价值观,拿来当成自己产生的价值观,就像是拿绳子绑住自己,把心灵都用龟甲缚绑得紧紧的。」
阎罗王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事,没办法对事物做深入思考,导致他破绽百出,容易让人趁虚而入,他人的观感会大大左右他的想法。讽刺的是,越是在意自己的人,就越会依赖别人。
「我要他别再这么做,彻底根除他一厢情愿的毛病。」
所以三濑川才想用自己的观念,取代阎罗王原本的想法吗?这种做法还真是充满三濑川的私心,难怪跟平时的心理咨商相差甚远。
「为了不让你误会,我要先声明一点,关于龟甲缚,我只是拿来做个比喻,并不是真的否定龟甲缚。我本身是很想尝试的,尤其在发情期更欢迎,兴致勃勃喔。」
谁管你啊。「……你应该很关心阎罗王先生吧?」
贵子刻意营造感伤的气氛,三濑川却毫不迟疑地摇摇头,反应不带一丝感情。
「我倒是觉得快受不了了,巴不得他赶快消失呢。」
贵子不禁背脊发凉。三濑川是认真的。虽然从他的表情中嗅不出怒意,甚至跟平常一样笑容可掬,但那种感觉跟面对闪电时的确不同。三濑川讲话这么毒,并不是因为把阎罗王当成推心置腹的朋友。他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贵子正在思考该做何反应时,突然传来声响。一个是咨商室的门开启的声音,另一个是金属互相碰撞的清脆声响。
阎罗王醒来了吗?贵子望向声源。
可是──站在她眼前的男子并不是阎罗王。
难道这次真的有人闯进来了吗?贵子做出防御的动作,但三濑川依旧坐在地上,还拉了拉贵子背后的衣服。「你在做什么?」贵子连忙用眼神问道。
「贵子小姐,你认不出来吗?看仔细点,那是阎罗王啊。」
「…………咦?」
贵子又把这男子看了一次。身材和发色的确跟阎罗王一样,不过浏海全部往后梳,露出原本遮住的眼睛。那双炯炯眼眸有着方形的瞳孔,眼神十分锐利,彷佛一瞪就能把对方变成石头。
他的服装也跟之前不同,是红色法衣配上花俏的袈裟。袈裟上的花样有碎花、有豹纹,感觉像是跟社会脱节的老妇人缝出的拼布。虽然袈裟原本就是将废弃布料回收再利用做成的,不过这种组合也未免太突兀了。他脖子挂着一串环绕两圈的璎珞,上面串了许多金光闪闪的珠子。
男子右手拿着闪耀银光的锡杖。锡杖前端扣着大环,大环里再各扣着几个小环。刚才清脆的金属声,就是这把杖发出来的吧。
然而,最让人不解的是男子身上散发的气质。他跟阎罗王截然不同,不但不会畏首畏尾,还顶着一张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扑克脸。
「……他真的是阎罗王先生吗?」贵子问三濑川。
「是啊,不过内在跟刚才完全不同。」
「啥?内在?内在不同……?」
「外在跟内在不同应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吧?这种事很常有的。」
「才没有呢,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阎罗王对他们讨论自己的事表现得兴致缺缺,自顾自地拄着锡杖,直接经过贵子和三濑川身旁,走到屋外。
「咦,那个,他是要……回去了吗?」
「不是,他是要去别的地方。来吧,我们也跟去看看。」
在三濑川的催促下,贵子也跟在后面一起出去。
阎罗王来到了赛河原。看来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
根据三濑川的说法,这里比夺衣婆所在的位置更西边。来这里的路上雾比较薄,脚下就跟其他地方一样铺满白石头。原来河滩随着位置不同,每个区段的景色也有所分别。
说到不同处,三濑川的眼镜也跟平时不同,现在右侧的镜片上,装着一个看似脚踏车铃去掉外壳后的装置。这东西是他们出城镇前,三濑川到小巷里借来的,体积很小,运转的原理不明,听说是摄影机。
三濑川一直盯着数公尺外的阎罗王看。他到底为什么要拍阎罗王呢?
「喂,你们男生,认真一点好不好!」
贵子突然听到一句像小学女班长会说的台词。在阎罗王的前方有五个小孩,两个女孩,三个男孩,看起来都不满十岁。这群年幼的孩童全穿着白和服,代表他们是亡者。
「什么嘛,我们只是休息一下啊。」
「才不是一下好不好!你们一直在玩耶!」
「吵死了!吃我这一招!浣肠炸弹!」
有个男孩竖起两根食指,将手并拢,开始追起女孩,另外两个男孩一个泫然欲泣地说:「别这样啦……」另一个则一脸茫然地隔岸观火,还有一个女孩咯咯大笑。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