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微妙的不同?大概是错觉吧。
「我、我同事去问过后,才知道这个罪人生前对妻子以外的女人抱着病态的执着……没、没有比落入众合地狱更适合惩罚他的罪行了……」
「所以没有误判?」「是啊……」
「那又为什么不去追逐树林小姐呢……」
贵子忍不住喃喃自语。这样等于又回到起点了。
「对、对啊,真让人搞不懂呢。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完全想不到办法,真的好痛苦,好难受……」树林的眼眶湿润起来。
「请问,你有上司吗?」「有是有啦……」
「可以请那位上司从旁协助你一下吗?」
「他只说尊重个人的判断……不管是我,还是我负责的罪人,他都放着不管。」
靠不住的上司总是这么回答。这跟贵子生前的职场环境很类似。虽然眼前的少女是鬼,贵子还是同情起她来。
「不能换掉负责的罪人吗?」
「不能。至少我没听过之前有这种先例。就算有好了,也会给同事添麻烦……」
这倒是,就算由其他刀叶树上的女人来负责,结果也不一定会比树林好,到时在工作中应该会承受比树林更大的痛苦吧。连身为罪人的理想女性,原本以此为天职的树林都投降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真是的,为、为什么那个罪人偏偏是由我负责呢?只要没有他,我就不会产生这样的心情,能快乐过日子了。讨厌死了,我好痛苦,都快疯了……真想干脆换工作算了,反正还有其他感觉还不错的工作……」
原来还有换工作这种机制吗?
「如果可以就换啊。既然这么痛苦,那就别再做了,赶快辞职吧。」「不、不行啦。」「为什么?」
「到、到时候那个罪人要怎么办?这样对同事很不好意思。再、再说,如果提出辞呈,不知道会被上司说成什么样子……更、更重要的是,我生来就是刀叶树上的女人,竟然打算丢下自己的责任……」
「比起那种事,你应该更重视自己才对。」
从他人的角度来看,或许会认为贵子是对树林感同身受,才会这么说。不过事实上,她只是对生前的自己提出告诫。不过这论点本身应该也没错,她还是要告诉树林才对。贵子的工作真的是很忙、很忙、非常忙。她很清楚这种生活一旦过久了,到时一定会出纰漏,可是她还是辞不了工作,所以现在才落到这种田地。
大概是因为这样让贵子产生了使命感,说是受本能驱使也不为过。她一定要说,不说不行,绝对要树林赶快辞职。
「为了自己莫可奈何的事烦恼实在太无聊了。在还没发生无法挽回的悲剧前,最好赶快辞了吧。」
贵子说出口了。她激动得呼吸急促,心里非常爽快。这时她发现树林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奇、奇怪,你怎么了?」
「您竟然说我的烦恼无聊,太过分了……」
树林缓缓抬头,从她狭长的凤眼眼角,正不停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贵子连忙起身。
「不,那个,我是为树林小姐着想啊。」
「我受、受够了,我、我要先告辞了。」
「啊……」
贵子还来不及阻止,树林就擦掉眼泪,跑出房间,途中还撞倒好几把椅子。
搞砸了。这下该怎么办?要怎么弥补对树林的伤害?要怎么对三濑川解释这一切?就这两个层面来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贵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打开双脚,以全身重量靠向椅背,把手放上额头,朝天花板仰望。就在这一秒,怎么办三字瞬间从她脑袋消失。
眼睛对上了。
是三濑川。
在哥德式的恐怖故事中,那些女主角总会哇哇尖叫,看来她们倒是意外地从容。贵子因为惊吓过度,惨叫声还没喊出口,就先在喉咙里炸开,鼻水也跟着喷出来。
天花板很高,三濑川就像壁虎一样,吸附在天花板正中央。他是用手指和脚趾夹住横梁。三濑川看到贵子的脸后笑了笑,用轻盈的动作跳下来,灵巧地降落在椅子和椅子之间。
「你、你在做什么?什、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从一开始就在了。」
「一、一开始……?」
「哎呀,你整张脸都花了,应该很想擦一擦吧,你要借怀纸,还是我的胸口?」
「当、当然是怀纸啊!这还用说吗!」
贵子依然搞不清楚状况,劈头大叫起来。
光流鼻涕就很丢脸了,怎么可能还用三濑川的胸口来擦?跟这种男人借胸口,对她而言是不可能存在的选项。
「我知道了。来,擤干净喔。」
三濑川从怀中掏出怀纸,擦了贵子的鼻子。
贵子既羞耻又困惑,身体不禁变得僵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记得三濑川好像有说过他就在附近。这个人难道不能用更普通的方式在旁边待命吗?
「我虽然说要交给你,但还是不放心让你第一次就独自面对委托人。可是如果我说会看着你,你可能又会紧张,所以我决定偷偷在一旁守着。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我这么做都是为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