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她用力地挥手。努鲁甚至觉得不好意思。
“你果然还是来啦。”
“顺路而已。”
努鲁漫不经心地回着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每天都出来散步。”
“嗯,嘻嘻。”
和音轻笑起来,
“我们去那边的河心岛吧,风吹来可舒服啦。”
“河心岛?”
她昨天也说过同样的话,被努鲁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那里没有堤坝,河水清可见底呢。”
一眼望过去,宽广的河面中央,是一座长满青草的三角洲,通过一座小木桥与堤坝相连。
“不想去。”
努鲁提不起兴致,再次拒绝。和音却不以为意,急忙向小桥走去。
“这里。”
她完全无视努鲁的反应,走上桥后才回过头来招呼他。努鲁无可奈何地耸了一下肩膀,只好也走上桥。
和音先到岛上,选了一块干燥的草地坐下。
“看,有小鱼儿河里在游泳呢。”
说着,她就鞠了一捧清水。时值初夏,水并不凉。很快,捧起来的水开始从指缝里漏了下去。
和音非常高兴,用手里的水洗脸。溅起来的水滴,在阳光的照耀下,四散开去。努鲁看到这样的和音,也觉得新鲜。
“你今天没化妆啊。”
“嗯。”和音洗完脸,笑着点头。
“昨天比较特殊……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化妆。”
“……哦。”
“你觉得昨天更好看吗?”
“那倒没有。”
河边没有其他人,努鲁也坐在草地上,还顺势躺了下去。好久没有在旅馆房间以外的地方躺下了。往上看时,上面不是木制的天花板,而是湛蓝的天空;中间不是圆形的荧光灯,而是刺眼的太阳。努鲁用手挡住阳光,望着天上的云彩。周围洋溢着青草的香味。正如和音所说的那样,轻风拂面,非常舒服。
“怎么样,喜欢吗?”
“还行。”
努鲁轻轻闭上眼睛,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晚上,一个人的时候,耳边总是回想着卡车急刹车的声音。
“你认识这种花吗?”
和音拿着一朵小白花。
“很早就见过,多美啊,可惜不知道它的名字。”
“这是雏菊。”
“哦,原来这就是雏菊呀。”和音很佩服地望着努鲁说,“上过大学就是不一样。”
“这有什么呀,跟上不上大学没关系。”
“这有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连这个都不知道,简直是傻瓜了?”
“也许吧。”
“你太过分啦。”
努鲁笑望着和音气呼呼的样子。
“你终于笑啦。”和音小声说,终于放下心来。“你一直板着脸,从没见你笑过。原来不是不会笑的人,真好。”
“是吗?”
努鲁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经历过十年前的那场变故,自己已经变成不会笑的人了。
“啊,好不容易夸了你一句,马上就变回原形啦。”
“没事,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其实,他小时候经常笑,也经常哭。最近他也哭,不过流不出眼泪,只能干号。
“真奇怪。”
努鲁并不答话,再次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闭上眼睛就觉得放松一些。这又是新发现。
“你为什么每天出来散步呢?”
“没什么,就是出来随便走走。”
“撒谎,你总是不高兴,肯定有心事。”
“我在思考问题。”
“什么问题啊?”
“……”
“每天都出来散步,也就是说每天都在思考问题咯。什么问题这么严重?讲义、报告,还是考试?”
“都不是。”
如果只是那点小事,该多么轻松。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你可真小气。一个人怎么想,都不会得到答案的。大家一起合作,就会想出很多好办法。三个臭皮匠……”
“赛过诸葛亮。”
“对对对,诸葛亮。虽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总比一个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