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和音……”
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夫人很可能会沉入海底。她上半身完全伸出栏杆,头低到腰下面,眼睛望着露台那边。
“放心,她不会跳海的。”
乌有刹那间觉得,村泽该不会期待着夫人跳下去吧——因为她不够忠诚。乌有以为自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时,村泽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去阻止她,这总行了吧。”
乌有没有回答,表示默认。
“没办法呀。”
村泽出了中庭,还在反复感叹着那句话。也许是月光的缘故,他的脸被苦恼扭曲得几乎变形。
“我们在露台那里杀死了和音。”
他说的是实情还是悔恨之余的比喻,或者只是月光在作怪,一时胡言乱语了起来?乌有不敢再往下问。若他所言属实,那他们岂不是杀了自己的“神”。村泽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我们”是指谁呢?村泽、尚美,还有……
乌有倒抽一口凉气。如果他们真的杀了和音,那水镜举行这次聚会的目的莫非是为了将此事做个了结?
想想都觉得恐怖。“犹大”并非都会后悔乃至自杀。
“告辞。”
乌有撇下露台上的村泽夫妇,逃跑似的离开客厅。
乌有在三楼走廊处遇到结城,不由得心里一沉,怎么如此不巧。他本来打算回到房间,仔细整理一番思绪。
“你还在调查呢?”
结城越走越近,话中充满嘲讽,满身酒气。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喝酒,奇怪的是一点没有上脸,说话也很清晰。若不是身上酒气太重,丝毫不觉得他喝多了。
“不,刚在下面看电视。”
说完,乌有心想,糟啦。若结城这时去客厅,肯定会遇到村泽夫妇,场面将会变得难以收拾。
“结城先生,您刚才听到钢琴的声音了吗?”
“没,刚才有人弹琴吗?”
“对,二十分钟前,有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
“没听见,最近耳朵也不灵了。”结城笑了,可听起来既不像玩笑也不像谎话。关上门,很可能听不见。
乌有为了求证内心的想法,进一步问道:“据说,和音曾在露台上唱过歌?”
“是啊。”结城提高嗓门,“那又怎么样?”
“那是谁给她钢琴伴奏呢?”
“伴奏?啊,是武藤。”结城不以为然地答道,看来他放松了警惕。
“武藤先生?”乌有的声音小下来,一脸意外。这在结城看来是受到惊吓的模样。
“我说,你们中午说了武藤不少坏话吧,现在还怀疑他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大家在听和音唱歌时,是谁在伴奏……”
乌有表达不清楚,索性说到一半闭口不言。结城却一副了然如胸的模样。
“你刚才该不会以为是和音在弹琴吧?”
“也不是。”
“没事没事。不过和音确实会弹琴,她什么都会。不过,最好不要这么想……毕竟,她已经死了二十年。”
这句话冷冷的,带有威胁的意味,像是在忠告乌有,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若是一个小时前,乌有肯定会服从,同时也为了自保。问题是乌有刚才听村泽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如果结城也参与了谋害和音的行动……必须得问点什么,哪怕旁敲侧击也行。
“还有谁会弹琴呢?”
“没有了。不过要是有人在离开这里后的二十年中学过,自然另当别论。水镜小时候学过琴,可瘫痪之后是无法踩踏板的。尚美也不可能,我从没见她弹过。”
结城望着天花板,走廊上的天花板上贴着布,上面满是黄色的刺绣。中间描绘着女子的脊背,从西往东伸展着,展示的是她从少女到女人的过程。这也可以看做是“和音”的某些历史,就像基督教教堂里装饰的宗教性质的壁画一样。
“我想问个问题,你是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吗?”
问问题?乌有装作没有注意到对方怀疑的神色,谨慎地反问道:“怎么了?”
结城前后左右看了两圈之后,压低声音说:
“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认识舞奈小姐多久了?”
“桐璃……为什么?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问。”
乌有的眉毛皱成一团,不相信他说的话。结城只是一味弓着背。
“一年左右。”
“一年?”结城思考了片刻,“她现在十七岁?”
“对。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她父母怎么样?”
“父母健在,她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都说了没什么,话说,你跟村泽才是一伙的吧。”
这个时候,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