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一直在这儿?”乌有像被人窥探了隐私似的,非常尴尬地问道。他的睡相相当不雅,刚才可能被桐璃看到了,觉得非常尴尬。
“你睡得真香啊。”
乌有以为她会说“你睡相可真难看”,想不到竟然说了句这么让人开心的话。桐璃将椅子换了个方向。她的头发披散下来,一直落到肩膀上,像黑色的小瀑布。
“暂告一个段落,不睡了?”
“被人看到自己的睡相,这种感觉可不大好。”
“应该是话说到一半就兀自睡去的你不好吧。”
乌有依稀记得,自己是在桐璃的推论说了一半的时候睡着的,正说到为什么要砍掉水镜的头。
“对不起。”
可能是刚起床,脑子还不清醒,乌有老实地道歉。仔细看去,身着白裙的桐璃好像与白色墙壁融为一体,就像合成的胶片,只看到她的手脚、头部以及右手腕上的银色手镯凸显了出来。第一次看到她戴手镯。大雪也是纯白的。
“不过看人家睡觉确实不大好。”
“就是。”他照单全收。
“你说,和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乌有缓缓起身,不知她到底想问什么,反复思考之后,才低声说了句:“和音啊……”
这也是乌有最想知道的问题。和音是什么样的人?武藤是什么样的人?水镜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想到这里,乌有再次嘟囔了一句:“和音啊……”
“你一直待在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
“那倒不是,不过就是想问。”
“我也不知道啊。”乌有习惯性地耸肩。“我一直对偶像什么的就不感兴趣,实在无法理解那群人的想法。话说应该是你更了解才是,总是一说起什么克树就兴奋异常。”
“才不是呢。”桐璃不满地瞪着乌有。她想问的并不是偶像“和音”,而是与杀人案有关的“和音”。
“肯定具有某种超能力,很神秘,就像卑弥呼(6)一样。”
“卑弥呼?也就是说具有某种宗教的性质?”
“宗教?”
乌有本打算一笑了之,可随着“宗教”这个词的意义慢慢扩散开,他严肃起来。“宗教”这个词解释了乌有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疑问,恐怖而又贴切。
神父也说过和音是神一样的存在。这个所谓的“一样”,并非比喻的说法,而是指其本身。他们并非一群狂热的粉丝,而是某种宗教的信徒。他们的言行举止中透露出来种种令人感到恐怖的迹象,而这座岛就是圣地。
“你怎么了?”
“没什么。”
乌有没有流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妄下结论。乌有担心,他们能够坦诚地承认并告诉自己事实的真相吗?
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自己还要好好想想。
“你肯定在想些什么吧?”
“他们一起生活的一年中,肯定产生了许多摩擦,水镜可能在那段时间里遭致了某人的怨恨。这种怨恨竟然潜伏了二十年,实在难以置信。不过……”
“不过?”
“为什么会冒出来一个和音呢?是大家都希望此事与和音有关,还是……这些事情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大家都感到惶惶不安。”
“看来必须得弄清楚和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
“嗯?”
“这是不是与她二十年前从露台处坠海有关呢?”
“从露台?”
乌有像是想象力被激发出来的演员一般,抬头仰望着天花板。确实如此,肯定与之有关,那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事故。可万一那件事本来就不存在呢?凶手把尸体搬到露台处,肯定能起到恐吓他们的作用,可结城他们恐惧的根源到底在哪里呢?
“你说得很有道理,分析得很到位。”
这次对话持续了将近十分钟,乌有大受启发。他脑中浮现出不甚明朗但直指事情真相的道路,在与桐璃谈话之前没有想到的地方,都得到了启发。仔细思考后发现本该能够发现的问题,为什么之前没发现呢?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做侦探。
“总之,露台是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他注意到这一点,“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去武藤的房间?”
“对,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太奇怪,为什么露台处会出现一具无头尸呢?好像有复仇的意思。”
“真了不起啊。”
乌有毫不掩饰自己的佩服之情。桐璃的分析要冷静客观得多。
“可我找不出具体的证据。”
“我也找不到啊。”
“要不我们去问问?”
乌有用目光制止了桐璃的进一步行动。她若是去问,肯定引发更强烈的骚动。就跟太阳与北风的故事一样,不管北风如何凛冽,赶路的人都不会脱掉棉衣。
“那你会去问吗?”
“你觉得这件事能问吗?”
“不知道,总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