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干吗用我的相机?”
“我可不想把自己的东西用坏。”
她竟然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想法,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桐璃展示完所有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
“知名摄影师桐璃诞生啦!”
“名侦探与名摄影师,真忙啊。”
“回去后我就把这些照片洗出来,名字就叫做‘孤岛杀人事件’,绝对独家!”
她甚至开始想象自己站在聚光灯前接受众人采访的情形。
“只凭几张武藤房间的照片?恐怕还不够吧。”
乌有报了一箭之仇,调笑着桐璃。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桐璃说,“当然还有露台和无头死尸的照片啦!”她一边说一边咚咚咚地敲击着胶卷盒。“虽说有点恐怖,不过崇高的职业使命感让我不得不这么做呀。”
职业使命感?乌有现在欠缺的正是这种职业使命感和一往直前的精神,而这两者桐璃都具备。虽然她可能只是出于好奇,可总比瞻前顾后好得多。
乌有败下阵来。
“好吧,以后的调查不瞒着你了。”
听了乌有的话,桐璃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们就像动画片中的一休哥和足利义满将军——乌有就是那个被一休耍得团团转的将军,他失去了斥责桐璃的底气。
“除了照片之外还有什么收获吗?”
乌有躺在床上问。从一早开始,不,应该说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绷紧了神经,现在想休息一会儿。床垫的弹性与柔软度非常合适,一阵睡意袭来。
“在那个房间里没发现什么。”
“我以为你会跟我们一起调查呢,结果那么早就走了。”
“还不是因为……”桐璃恨恨地说,“你看村泽那个样子,一心希望我快走,你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吧。”
看来村泽还是被看穿了。
“你可真聪明。”乌有安慰道。
“那是当然。你都看到些什么啦,冷战结束后应该公布信息,公开言论!”
“公开言论……”
想不到桐璃还看新闻。乌有感到很意外,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当然,没有告诉她真锅夫妇的事情。
“没什么精彩的地方,又不是西部片,也不会出现印第安人或者加里·库珀(3)。”
“那个什么库珀是谁啊?”
“以前的人啦,很久以前。”
乌有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变成了俯卧姿势,关节都松弛下来,非常舒服。他心中有些后悔,西部片确实比较过时了,刚才应该拿史蒂夫·麦奎因(4)或者克林特·伊斯特伍德(5)来举例。
“刚刚想到,莫非凶手射中了水镜的头部,这才将他的头颅切了下来?”
“不可能。”
乌有用枕头盖住脸,发出含糊沉闷的声音。他并不是没有认真听别人讲话,可在桐璃看来就是如此。
“你怎么这样啊,认真点儿吧。”桐璃抢过那个枕头,朝着他的后脑勺砸去。这个举动也许包含着发泄刚在武藤房间里所遭受的委屈之意。
“确实。”不知不觉中,乌有说话的口吻也变得跟小说中的侦探一样。“以前的侦探小说中,常常有根据被害者身上的伤痕来判断凶器形状的描写。本次案件中,即便暴露出凶器是手枪也没关系,因为它们本来就属于水镜。”
“原来如此。”
乌有想,桐璃虽然很任性,领悟力还是很强的,甚至有可能超过自己。
“那么,手枪是不是暗示了有连环杀人的可能呢?”桐璃半是惊讶半是好奇地问道。
乌有再也无法平静。如果凶器是刀具或者钝器,还有可能实施防卫;如果是手枪,遇到袭击就毫无办法了,只能等死。现在很难保证乌有和桐璃没被凶手盯上,也不知道手枪到底落到谁的手中。万一被枪指着的话……想想就会不寒而栗。
“手枪也可能被拿走用来防身呢。吃午饭的时候大家不都惊慌失措吗,尤其是结城和尚美。”
“结城?他可是个怪人。”
“怎么这么说?”
“我正准备去武藤房间的时候,看到他从那里出来。”
“哦,这么说来,大家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呀。”
“嗯,也许吧。他当时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他还去了其他的房间,都是那副模样。”
乌有装出一副心平气和、满不在乎的样子,脑海中却浮现出结城一一查看房间时的情景,不禁在他身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子。
7
大约一小时后,乌有从睡梦中醒来。房间里非常安静,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他起床时,很孩子气地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当时可能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开始西沉,在红色地毯上投下十字栈桥的影子。耀眼色泽显得比较柔和,虽然乌有在昨天还觉得很刺眼。昨天与今天的光线应该是一样的,奇怪的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莫非是发生过谋杀案的缘故?乌有很羡慕大自然不因他物而变化的镇定。
乌有往书桌处一看,发现桐璃换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