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8月7日

璃小声惊叫,紧皱双眉。“不敢想象,万一我也做一个这样的梦该怎么办?”她使劲摇头,像要把浮现出来的场景从眼前赶走。

  “你可真奇怪,一本正经地说这么恐怖的事情。你烧得很严重呢,再烧下去可怎么办呢?”

  “确实蹊跷。”乌有也这么觉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给你一杯可可吧,我给你泡了一杯。”

  桐璃起身,把一个木纹马克杯递给了乌有,可可散发着香甜的气味。虽然只是一杯速溶饮料,咖啡因还可能会加重感冒,不过难得她如此热心,乌有默默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非常感谢。”

  乌有谢了桐璃,抬起头来问道。

  “这是在哪里冲的?”

  “哪里?当然是厨房了。”

  “厨房?”

  “嗯,谁都没在那儿,我就自己烧了开水。”

  厨房……乌有觉得有些不安,将杯子放在床边。

  “桐璃,千万别随意走动,很危险,你明不明白?”

  “你说什么啊,从一开始就怪怪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跟我说这些干吗!”

  这里可能有危险人物,比变态还恐怖,敏锐又残暴。虽说乌有也不清楚到底是谁,但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证明了这一点。他只能说道:

  “你昨天看到毁坏的画了吧,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奇怪,也有点恐怖,可也不至于因此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呀。”

  “我是说不要随便出去走动。”

  “你太专制啦,特地叫醒你,还被你训。”

  桐璃好像生气了,将头扭到一边。乌有有股想打她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克制住。

  “好吧,反正我说了你也不听,不过,尽量不要掺和他们的事情。”

  “他们?你是说那些人吧,你很讨厌他们吗?”

  “不喜欢。”

  乌有如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桐璃不理解画像上划痕的邪恶意义,只觉得那表示有人等得不耐烦了。乌有当然不会强调桐璃与画中人多么相似,说多了只会引起她更多的好奇心。乌有想出去,打开门之后,他突然问道:

  “你刚说厨房没人对吧?”

  “是啊。”

  桐璃以为乌有还会继续说教,不知道他为什么转变话题。

  “真锅也不在吗?”

  “不在。这么说来还真奇怪啊,他们不做早餐吗?”

  “那倒不是。”

  总是睡到中午才醒的桐璃当然不会知道,昨天真锅夫人认真地做了早餐——火腿蛋和海鲜沙拉。

  “他们也睡过头了?”

  “他们才不像你呢。”

  若是那样,真锅也会叫妻子起床才是。这么忙的时候,不可能两个人都睡过头。乌有再次看表,刚过十点。可可还是热的,看来刚冲好不久。昨天十点的时候,厨房已经收拾好了。但这样并不叫人释然,反而更让人不安。

  “我去看看就来,你乖乖待在房间里。”

  乌有猛地关上门,走下楼去。虽然已是十点,但还是很冷。对发烧的乌有来说低温刚好有助于退烧,清醒一下头脑。此时的天气就像树叶落尽的深秋,完全不像夏天。

  正如桐璃所说,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盏忘记关掉的灯还亮着。桐璃刚用过炉灶,可能是忘记切断电源,指示灯还亮着。杯盘碗碟在金属架上放着,好像从昨晚开始就没有人动过。大盘子、小盘子、放勺子的小碟、玻璃杯、砂锅摆放得井然有序,炸锅、炒锅、汤勺都挂得整整齐齐,好像早上没人用过。厨房里没有人,稍微有些昏暗,显得异常宽敞。

  乌有更不安了,往真锅夫妇的住处走去。出门,走过中庭的小路,正要关掉拉门继续前进时,他不由得呆住了。

  那不是梦。噩梦变成了事实,拉德克里夫死后那个挂着满月的冬夜,周围一片鲜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庭的草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类似白雪的东西。不是类似,就是积雪。白雪在太阳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刺激着乌有的眼睛。不只是中庭,后面的山林,屋顶,都覆盖着白雪,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真荒谬啊。”

  乌有怕是恶作剧,虽然害怕,还是用手去抓了一把地上的东西,手指冰凉,融化成了水。看来真是雪。但现在正值八月,是盛夏,不应该下雪才是。可为什么眼前都是雪呢?乌有并非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超现实主义者,也不是对自己亲眼所见毫不怀疑的乐天主义者。莫非某位天才的魔术师对这座岛施展了法术?或者,夏日飞雪是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前兆?

  乌有竖起外套的领子,包住头。莫非这座岛是漂流岛,随着海浪漂移到了北极圈?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到眼前的情景,实在难以置信,不知如何是好。

  再或者,是乌有疯了吗?以前总希望自己能这样,现在半清醒半疯狂的状态还真让人意外。虽然还有理智,可通过视网膜看到的都是幻象,大脑中展开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乌有迈出一步,脚下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这是冬天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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