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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谈话到此为止。
离开之前,村泽拍了拍乌有的肩膀,好像要他留下。可乌有不能丢下桐璃一个人不管,只好三步并作两步将她送到三楼的房间,又急急忙忙回到一楼。村泽已经离开餐厅来到客厅,并开了一瓶红酒,深深坐在皮沙发里,就像工作中遇到困难一样。
乌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要求留下,虽说不至于被人吃掉,可实在想不出其中的理由。
“有什么事吗?”
村泽没有回答,脸上却露出非常强硬的表情,盯着乌有。然后,他又低下头去,陷入沉思,眉头皱得很深。他可能是在犹豫些什么。商量还是询问?乌有无法再等下去,只好又重新问了一遍。村泽终于开口说道:
“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
“是不是觉得凶手另有其人?”
“有这个可能。”
乌有马上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凶手就在你们其中的可能性相当大,只是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
“不过,凶手有可能真在我们之中呢。”
村泽像是自言自语,不过很明显,这话是说给乌有听的。
“为什么想和我谈话?”
“这……你坐吧。”
乌有面对着村泽坐下,位置比较压抑,有点像找工作时面试的情形。
“有一事相求。”
“啊?”
村泽往酒杯里倒满红酒,酒瓶上贴着红色的标签,写着“La-Maschera”。酒像鲜血一样红,乌有只是往嘴边送了送,稍微抿了一小口。
“为什么是我?哦,不,为什么叫我?”
“因为你可能是唯一的局外人。”
“您能这么想实在感谢,可为什么说‘唯一’呢?桐璃,不,舞奈小姐难道跟这件事有牵扯吗?”乌有尖锐地反问。
村泽嘴角又浮现出那个招人反感的笑,说道:
“舞奈小姐,你也看到了,我们非常在意她。”
“这……可是,舞奈跟这件事情并没有关系啊,她才十七岁。”
乌有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没有分量。
“这我也知道,不过仅凭这一点,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总觉得还有点什么别的原因。当然,也不是说她一定就是凶手,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是……”
村泽说得非常绕口,说完就闭上了嘴。确实,桐璃与和音惊人地相似。如果因此而被害,那简直不堪设想,看来他们已经认定桐璃就是和音。
对桐璃的关心、猜疑以及恐惧——发现水镜的尸体时任何人的心里都有疑惑,乌有也不能完全否认这一点。乌有了解舞奈桐璃,当然知道她并非凶手;可他们与桐璃才相处了三天,并不了解她,就像乌有并不了解他们一样。
而且,乌有比一般人更难相信别人,甚至总在怀疑别人。这是他的“真我”死后留下来的后遗症。他不认为其他人都能像村泽一样理性地自我控制(村泽是否真的这样另当别论),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他们肯定会像结城那样怒火冲天。若只是发怒倒也还好,万一直接采取什么行动,后果将非常严重。
“我想说的就这些,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
“对。”村泽探出身来重新坐好,正视着乌有。
“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认为凶手就在我们之中,更准确来说,可能是结城或者神父中的某一个,我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开会时要大家在这五天里不要轻举妄动,可坐以待毙当然不是上策,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水镜,到底是谁把我们困在这里。所以我需要一位助手,最好是与本事件不相关的局外人。”
村泽的瞳孔里闪着温润的光芒,像在诉说着什么,看来他确实想得到局外人的协助。乌有被他真诚的目光所打动,回应道:
“也就是说,我得担任警察的角色?”
“可以这么说。当然,我并不指望你做得跟警察一样好,可能调查了之后也得不到什么真正有用的线索。可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完全不做调查心里会非常不安。总之,要采取行动。”
“你想让我帮你?”
“你作为一名记者,对现场的把握肯定强于他人……当然,我不会勉强你。”
乌有确实是记者,可他并不熟悉犯罪调查领域。作为一个刚入行的新人,他的工作内容大多是跑腿打杂之类。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村泽的请求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乌有没有拒绝。这种安排,至少没有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对于这件事,自始至终保持一种冷漠的局外人的态度,当然不失为明哲保身的好办法;可自从看到和音的肖像画被毁之后,乌有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乌有脸上并没有表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淡淡应了句“那好吧”——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显得过于兴奋和热衷。
“但是,你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吗?”
这种说法非常不礼貌,可比起强调自己愿意协助,这句话更能赢得对方的信任。乌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等着村泽发话。
“老实说,不能。”村泽坦率地承认了这点,“只能请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