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知道什么原因,天上没有乌云,也看不到月亮。月有阴晴圆缺,运气不好是看不到满月的。它像只任性的小猫,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无视他人的想法。
看不到月亮的夜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朵朵雪花相互重叠,纷纷扬扬,漫天飞舞。路灯没有亮,夜色苍茫。在静谧的庭院一角,雪景如此美丽。因为湿度很大,想必雪花降落到地面也不会融化,可能形成好几厘米甚至十厘米厚的积雪。此情此景,让人感到异常寒冷。可现在是夏天,本应该酷暑难耐的盛夏,为什么会下雪?
突然,白雪像被红墨水染红了似的,目之所及,天地间一片红雪。由白到红,与007电影开场的镜头很相似。不知从何时起,乌有的身上也沾满了红色。他连忙拍打,试图掸掉那些颜色,但完全没有效果。正如做细胞染色实验时的情景,黄色的皮肤细胞上出现了一些红色,怎擦拭都是徒劳。用手指感知一下才知道,红雪带有黏性。肩膀、脸庞、手上都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1
乌有从梦中醒来,周围一片雪白,他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
可能是太过疲倦,闹钟虽然响过却并没有叫醒他,乌有在迷迷糊糊之中把它关了。桐璃拿着羽毛枕敲打乌有的头,才把他叫醒。感冒越来越严重了,乌有挣扎着想起床,头晕得厉害,腿脚也没有力气,大概是睡眠不足或者冷气效果太好。乌有勉强抬起沉重的头,伸了一个懒腰,顺着床沿移动了一下身体。
“早上好。你昨天睡觉没有锁门呢。”
桐璃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乌有睡眼惺忪的模样。桌上叠放着两本她带来的杂志。乌有疲倦的神情被她尽收眼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今天是你起晚啦。”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斜射了进来,照着T恤上大大的绿色标志,让人忽视了日光灯发出的光亮。
“天亮了?”乌有终于有了真实感。
“你还真闲,特地好心来叫我起床?”
“也不是。话说,你睡得可真沉啊。”
“关你什么事。今天起得这么早,还真少见啊。”
“凉快,当然要早起啦,这样心情才好嘛。暑假我总是睡到中午才醒,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你睡懒觉应该不仅限于暑假吧。”
“说什么呢!”桐璃气鼓鼓地叫道。
乌有昨天睡觉时就穿着T恤和牛仔裤,出门也不用换衣服,不过是再加一件外套。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时针竟然指着十点,看来晚起不仅因为感冒,是自己变懒了。昨天到底想到什么时候才睡着?具体的时间不记得了,不过确实很晚,还做了那样的怪梦。乌有张开手掌,发现并没有变成红色,还是原来的模样。
乌有小声说:“起晚了可能是和音的缘故。”
“和音怎么了?”
“没什么。”
乌有摇摇头,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你感冒了吗?”
“好像是。你穿得这么少,不冷吗?”
“哦,但是冷气是关着的啊,你看。”
墙上空调的风叶确实没有转动,指示灯也没有亮。
“你刚才关的?”
“不是刚才,是一进来的时候就帮你关了。”
“这样啊。”乌有小声嘀咕。好像心中有股无名之火,又或者是提不起精神的缘故,乌有对桐璃说话的态度很不满。根据以往经验,他知道自己一年中总有这么几天。上次是在结束通宵工作后举行庆功会的第二天,那天休息,乌有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躲在被子里。
“你睡前抽烟了?”
房间中间有两处被烟灰烧焦的圆形痕迹。
“啊,不小心掉下来了。”
“什么呀,地毯都烧黑了,人家肯定会生气的。”
“知道。我会好好道歉和赔偿的。”
桐璃注意到他说话时并没有带任何歉意,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禁望着他。
“你好像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也许吧,”乌有敷衍了一句,“我太累了。”
“真过分啊,你抽烟?”
“偶尔。”
事实上这是乌有第一次抽烟。平时他总在包里放着一包烟,以备不时之需,不过从来没打开过。
“桐璃,你看过《静》吗?”
“什么啊,恐怖电影?上周看过,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是说过,我忘了。拉德克里夫会死吧?那个年轻的美国佬。”
看来还没完全清醒。
“是啊,电影演到一半的时候,被一个满脸络腮胡、叫做杰夫的樵夫砍掉了头颅。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桐璃有些不解,那个画面给乌有带来很大震撼。
“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梦里看到拉德克里夫的头颅直飞上天空的场景。”
之后周围开始下红雪。
“什么啊,真讨厌。”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