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取出名片递了过去。
“我是如月乌有,请多多指教。”
乌有还没转正,但名片上显示的是正式员工。严格来讲,这属于职务欺诈。可这是总编的指示,说这样处理采访时方便些,因为接受采访的人对正式员工和试用期的新人信任度是不同的。
“我是水镜三摩地。抱歉,没带名片。”可以想象,工作已经完全委托给代理人,平时生活中也用不到名片。孤岛上有客来访,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当然,修理工人倒是来过几次。
水镜拿着递过来的名片,也许是有些老花眼,特地拿远了看。
“你真年轻啊,现在多大了?”
“二十一岁。”
“哦,”水镜应声之后随手把名片放进抽屉,“那位小姐是……”
“我是助理舞奈桐璃。”
终于轮到自己出场了,桐璃向前一步跟乌有并列站着,深深地鞠了一躬。此时,她穿着牛仔裤和T恤,显得有些太过休闲。
“我今年十七岁。”
“十七?”水镜吃惊地抬起头来,笑着说,“十七岁就开始工作了吗?”
“我还是学生,在京都的御庭番棚女子高中上学,偶尔做兼职。”
桐璃面对这个人也有点紧张,因此看起来显得比较乖巧,口气也前所未有地尊敬,学校的老师肯定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哦,真了不起啊。我最欢迎年轻人。去过海边了吗?”
“还没去过,来的时候稍微看了看,海滩真漂亮。”
“每天都会整理打扫呢。我行动不便不能去玩,小姑娘去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比想象中的要好相处些,简直不像二十年来生活在孤岛上的怪人,说话的方式也跟外界没什么不一样。
“真的能去吗?”
“当然,好好玩吧。”
“太好啦,乌有。”
“桐璃!”
“没关系,你也好好休息吧。是有采访任务,可也不要太过紧张,放松点。这么说可能不大好,安排这次采访,是因为我是股东吧?”
乌有想也没想就傻傻地回答了“是”。现在想来,水镜也并不觉得回答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有趣。
“你们总编还好吧?”
“托您的福,非常好。您认识总编吗?”
“嗯,不过也算不上熟人,”他把关系稍微撇开了些,“以前见过。”
总编从没提起见过水镜的事情,真奇怪。
“总编一直坚守在第一线吗?”
“是,比我们都忙。”
“每个月买一双新鞋子。”
“多动动是好事情。”
这些话听起来比较真实,经常感受到的阴影消失了。
“晚餐跟村泽他们一起用,没意见吧?”
“我们也可以一起吗?”
“可以,已经吩咐过真锅了。”
“实在过意不去,给您添麻烦了。”
乌有的声音小了下去,觉得受宠若惊。一般来说,记者要请接受采访的人吃饭,今天却反过来了。这优待实在意想不到,莫非是因为鲜有客人拜访的缘故?
“请恕我问一句,您的腿没有大碍吧?”
看到水镜隔着肉色的毛毯在揉右腿,乌有不由得问了一句。
水镜笑着说:“都这样生活了五十年,早就习惯了。只是原来的伤口有些疼痛。”
和音死后,其他四人离开这里,他双脚不便就留了下来,而且今后还将继续生活在这里。
“我还想问您几个问题……”乌有取出笔记本。
水镜先发制人地说:“采访还是等晚餐结束后再开始吧,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还有工作啊。”
乌有看了一眼书桌,上面随意放着几张写满细小数字和字母的文件。都是符号,身为门外汉的乌有当然不懂。
“对,这些事不能拖延,一天也不行。”
大概是股票方面的事情。水镜轻轻打开桌上的绿色文件夹,把刚才的几份文件放在里面。那几份文件可能是股票和债券的明细。隔壁的房间布置得跟办公室一样,放着能上网的电脑,可以随时查看股市的信息。水镜了解情况后会作出判断,让代理人进行操作。看来这头生活在孤岛的老狮子与被困在石牢里的基督山伯爵不一样,他并没有完全与外界失去联系。
乌有听着窗边传来的波涛声,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本书——《没有门的家》。说的是一位女富豪,因为父亲去世和失恋等原因,三十多年来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她每天都看新闻,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只是这种了解就像人们去水族馆看鱼一般,是单向的。水镜跟那个故事的女主人公(好像是叫汉娜)的情况很相似,不过相比之下,他可能更加积极。汉娜在三十年之后走出房门肯定会大出洋相,这边则是和音岛二十年来第一次有外来客人。
“有一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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