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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
“舞奈桐璃。”
乌有觉得她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不过还是配合回答。
“对啦,看来确实知道。”
“你在开玩笑吧。”
“可能哦。”
桐璃噗嗤一声笑出来,风把笑声送到乌有耳边。月亮被厚厚的云层盖住,没有月光倾泻下来,乌有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知道我父亲吧?”
“啊。”
“觉得他怎么样?”
“只见过两三次面,觉得他是个好父亲。”
乌有并没有刻意观察过,但总觉得桐璃的父亲各方面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喜欢孩子,深得部下信任,就像电视里出现的超级好父亲一样。
“你果然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
“也没什么,他确实是个好爸爸。”
“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会不会有什么稀奇的想法。”
乌有突然想到桐璃逃学的事情,会不会跟她父亲有什么关系?但他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桐璃的话里听不出任何这方面的意思。
“我很坦率的,说的都是实话。”
“你这个大骗子,平时不总是纠结不已吗?”
“现在的情况是,纠结的人是你吧。”
“乌有,你的全名是什么?”她不依不饶地继续问。
“如月乌有。”
乌有觉得有点烦,这小女孩简直没完没了,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回答之后,他用力合上书,走向窗台边。
“你到底怎么了,一直问这些奇怪问题。”
“乌有,你说其他地方都那么黑,就露台那儿有点光亮,是怎么回事啊?”
桐璃可能是为了转移话题,伸直手腕,指着露台。
“嗯?”
正如桐璃所说,漆黑的夜里,只有露台处隐隐浮现出惨白的光亮,就像磷火一般。
“好神秘啊。”
“神秘?是因为真宫和音吗?我看大概是用了夜光涂料吧。”
也有可能是一楼房间的灯光反射到那里的缘故,不过在暗夜里,只有一处有光亮确实神秘。
“是和音的生命吗?”
“说什么呢。桐璃,你今天晚上好奇怪啊。”
乌有不再生气,有些担心地望着她,就像是注视着典型的忧郁症患者一样。半小时前还咧着嘴做鬼脸的桐璃,现在异常感伤地说着奇怪的话。
是因为精心打扮没有得到大家的称赞吗?应该不仅仅是这一个原因。
“别担心,女孩子都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桐璃虽然这么说,视线却没有离开露台。
“女孩子?那是比较听话的一群人吧。”
“又不是去学校的都是听话的孩子。”
“起码也是必要条件之一吧。”
桐璃总算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乌有也就放下心来,重新坐下。
“这个世上迂腐的人还真多啊。”
话是这么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乌有也是迂腐、墨守成规的那一类人,至少桐璃肯定这么认为。一想到这里,乌有又开始有些别扭。
“说这种话是会被孤立的哦,‘虽然孤独,但是自由’这样的活法是流行不起来的。”
桐璃终于关上窗户,若无其事说了句“乌有,再见”,就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乌有茫然地站在那里,望着房门,室内的新鲜空气在不断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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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日本有这样的传说,比父母早死的孩童亡灵,必须到冥河河滩堆石头,好不容易堆高之时又会有鬼来破坏,石堆永远堆不起来。
(2) 埃里克·侯麦(Eril Rohmer,1920-2010),法国著名电影人。
(3) 英格玛·伯格曼(Ingmar Bery man,1918-2007),瑞典著名导演。
(4) 这里是指侯麦的作品《春天的故事》和伯格曼的作品《秋天奏鸣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