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给你忠告是因为向你父亲承诺过,你万一受伤了,我怎么有脸去见他?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
这是实情,当初桐璃要跟来采访,家人是不同意的。后来她想尽办法,拜托乌有跟父亲交涉才得逞。
“但是,在无人小岛上并不适合发生谜案啊,结局无非是‘大家都消失了’之类。”
“总之,我不想受到牵连。”
“小气鬼。”
桐璃“咿——”了一声,伸出舌头做个鬼脸,口红有些掉色,嘴唇朝左右大大咧开。乌有不想理她。
“你的‘恐人症’还是没治好。”
“我不想治。”
“总是这样对别人漠不关心,恐怕有天会死在荒郊野外哦。”
“有何不妥吗?”乌有想起来难受的事情,嗫嚅道,“如果别人也不多管闲事就好了。”
“就会耍酷。”
晚餐结束时的气氛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很严肃。村泽夫人说“今天坐船好累”,就回了房间(她看起来有些虚弱),村泽紧随其后。神父的脸色苍白,看起来也很累,稍微祷告后静静离开了。乌有认为是自己引起的不愉快,也不便制止大家离去强行采访。结城看着乌有,耸了耸肩,用目光致歉。
“那我也回房间去吧,今天就到这里。水镜先生,明天接着聊。”
他将餐巾叠成漂亮的四层,放在桌上,像是轻松话题开始的暗号。
“真锅,手艺不错。”
结城用轻快的语调跟仆人打了招呼,眼角的余光看着乌有,离开了餐厅。水镜打了响指,仆人们开始收拾餐巾纸,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或者即便有所察觉也装作若无其事,将餐具等一一放上餐车。
“明天大家就该休息好了。”水镜自言自语道。
二十年后重聚的晚宴本该热闹非凡,但现在落得如此尴尬。
明天会怎么样呢?会如水镜所说的情况好转,能够顺利进行采访吗?答案是否定的。毕竟这次重聚的背后有二十周年忌的阴影,接下来肯定不会像其他编辑想象得那样轻松——果然,自己的好运已经消耗殆尽。
看来还是没有摆脱霉运,最近乌有开始以时运不济为借口,经常回顾过去。
“知道啦。”
桐璃不情愿地点点头,重新整理了下头发后走出房间。乌有不确定她是否真正明白,不过他知道多说无益,况且自己本身也不是喜欢说教的人。
“今天早点儿睡,好好刷牙洗脸,为明天的采访做准备。”
“你现在这样,早就超过了志村健,简直跟加藤一样啰唆。”
志村健?乌有一直把荒井注当做竞争对手,虽然怎么努力也比不上。
“接下来干什么?你说要我做作业来着,可根本没学习用品。”
“你太吵啦。”
“是,是,老大。”
桐璃就是想惹烦乌有,看到差不多了,就高兴地走了出去。
“你还好吧?”
没过二十分钟,桐璃又来了,穿着洁白的连衣裙。时间还早,才八点,乌有本来就没打算马上睡觉,只是稍微有点睡意。他茫然地转过头来,看了看桐璃。只见她白衣飘飘,与宴会上一袭黑衣的打扮形成鲜明对比,显得纯洁、天真而可爱。乌有比较保守,喜欢比较自然的装束,觉得此刻的桐璃非常符合女高中生的形象。
“你忙得像《丽人行》中的赫本啊。”
“是吗?我喜欢这样。”
“你现在的这身衣服不错,比晚餐时好看多了。”
换这套衣服才花了二十分钟,那套黑色的花了两个小时。
“你不懂,不过,我也没指望你能明白。”
“又怎么了?作业完成了吗?”乌有有点生气地问道。
“没什么啊,只是想来看看你。”
刚刚不是见过吗?乌有觉得她的话很怪,不过倒也受用。转念一想,她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开窗吗?”
“不用,开着空调呢。”
“可以打开吗?”
“想开就开吧。”
乌有觉得她肯定有事。
桐璃把窗户打开,胳膊放在窗台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暖风灌进房间,将刚刚洗过的长发吹得十分凌乱,但她好像并不在意。墙上的画轻微晃动。
“乌有……”
“嗯?”
回头一看,桐璃像忘了该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窗外。没办法,乌有只好把和合上的书再次打开。
“乌有。”
不一会儿,桐璃又喊他了。
“嗯?”
桐璃应该还在看中庭(或者露台),这次有了下文。
“你知道我名字吧?”
“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