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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沫四散,像是大海的眼泪。
过了一会,利希特稍微和尼娜拉开了点距离,用袖口抹了把湿润的眼角,转了转眼珠后注视着尼娜说:
“我啊……我上次在这个海角上时,以为自己失去了所有。感觉整个世界都沉在黑暗里,我这双小小的手什么也抓不住,胸口也像开了个大洞似的。我一直都能听到从那个洞里传出的风声。”
利希特把手伸向尼娜的脸,怜爱地抚摸着被海风吹得冰冷却又无比温暖的脸颊。
“……但现在我虽然很悲伤,可胸口却一点也不冷了。我听到的不再是风声,而是尼娜你的声音,我的双手里也有你的存在。……所以如果现在的我见到了那时的我,我想告诉他未来肯定会遇到很多艰难的事,但总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愿意陪在你身边的人,所以再稍微坚持一下吧……”
利希特害羞地说完,对上尼娜那双正在分担自己的情绪的眼睛。
先靠近的是尼娜。
干燥的嘴唇间发出声响。碰了一次之后又换了个角度深深融合在一起,温热的吐息挠着彼此的肌肤,流淌的黑发和金发柔和地交织在了一起。
“终于给我〈头槌〉了。”利希特幸福地眯起双眼笑了笑。
——马蹄声由远及近。
以为是来海角眺望的游客,二人赶紧分开了,可在看清拉紧缰绳的是谁时二人又瞪大了眼睛。
有着和利希特一样的金发的人翻身下马,那是利希特的姐姐比阿特丽斯。
比阿特丽斯从上个秋天开始就去东方地区的各国拜访,以悼念在火之岛杯上失去的王族。比阿特丽斯朝着因自己突然地登场而吃惊的情侣走去,挥着拳头砸在利希特身上。
“!”
利希特被打得连连后退,撞上了身后的木栅栏。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断掉的一部分栅栏掉进了翻着白浪的海里。利希特慌张地走开,瞪着正无奈地按着额头的美丽姐姐。
“喂!你突然跑来就算了,这是在干嘛啊!你倒是看看气氛啊!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装作没看到我们原路返回!”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是在杏仁田碰到了托费尔,是他告诉我的。听说你给尼娜添了很多麻烦,让尼娜担心得都吃不下点心了!”
比阿特丽斯已经将尼娜抱在了怀里。
她丰满的胸部压着尼娜,吻了吻尼娜的黑发。
“很辛苦吧,瘦了这么多……不对,没瘦,稍微晒黑的肌肤看起来更健康了,还长了不少肌肉呢。算了,这种小事怎样都好——”比阿特丽斯笑了笑,再次吻了吻满脸通红的尼娜的额头。
晚于团长泽梅尔到达王都吉兹巴赫的比阿特丽斯听说纳尔达国国王奥拉尼夫去了港口小镇,就赶紧追过去了。可停在港口的船上并不见奥拉尼夫的身影,一打听才知道他是去灯台海角接利希特和尼娜了,于是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应该是错过了吧,来的路上我好像是看到过一群在路边赏花的人。”比阿特丽斯歪着脑袋回忆,然后把手伸进了口袋。
她拿出了两封信。
“这封是我从东方地区回来经过特拉拉山丘理事馆的时候,前副团长……国家联盟监察部的工作人员给我的。这封是回团舍的时候,正好寄到的。我看对方很着急,就一起拿来了。”
比阿特丽斯分别把两封信交给尼娜和利希特说:
“那我就去找陛下了,之后还有很棒的礼物给你们哦。”她转身上马走了。
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没过多久,就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二人在原地怔了怔,打开了信。
初秋的时候监察部的克劳斯委托过尼娜与梅尔交流,她手里的就是梅尔的回信。不过,代理竞技会时写好的信迟迟没有机会寄出去,后来又遇到了许多事,所以那封信至今都和信筒一起挂在尼娜的剑带上。
尼娜一直惦记着梅尔,不知她在遥远的异国之地过得如何。
尼娜在心里感谢着比阿特丽斯,紧张地看着回信——
『梅尔的信能送到尼娜的手里,我很开心。
梅尔』
“——诶?”
写在白纸中间的又是孤零零的一行。
尼娜还看了看反面,但果然是一片空白。
她有些茫然,但很快就露出了柔和的微笑,像是习字一般,用手指怜爱地抚摸着那一行文字。无论是面对人生的态度还是交换的语言,有所回应果真是让人开心的,哪怕相隔千里,彼此重要的想法也能像这样联系在一起。
同样在看信的利希特却是叹了口气望着天空。
他手里的信来自利里耶国的宰相,也就是他的兄长。虽然表面上说利希特这次是〈因为感冒所以留在西雷西亚国疗养〉,但实际上他是这次事件的大功臣,所以尼娜以为了解了事件始末的兄长宰相寄来的是慰劳的话语。
“你看看。”利希特把信递给了尼娜。
尼娜逐句阅读着印有白百合纹章的信纸。
信中文字事无巨细,体现着写信人神经质的性格。上面是交给〈兰特弗里德〉的新工作。需要为新设的要塞编制常驻士兵;就街道的警卫与各国交涉经费;有反叛的残党逃往了属于拉托马尔国的旧卡法地区,需要尽快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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