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的尼娜,当时两位团长都认为考虑到尼娜可能会与〈那些家伙〉接触,应该放任她自由行动,但维尔纳到最后都不同意这个做法。
维尔纳把手伸向木杯又收回,然后烦躁地咂舌。泽梅尔看他这模样,面露疲倦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们的行为是为了获得命石还是单纯想让对手骑士负伤,但总之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些家伙〉的行为就是犯罪。虽然他们往加害国里安插了〈道具〉,但过程全部都是按规矩进行的。至于尤米尔的连环甲,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任何目击者。如果能只靠证言解决一切,我和伊萨克也不需要费劲心思派出快马,写些堆成山的报告了,更不用搞些麻烦的密会进行秘密调查。”
“我知道,这种事我也明白,但这样的话那家伙就——”
“我们本就知道发现了真相的尼娜会受伤,但即便如此也应该优先火之岛的安宁,以及与〈那些家伙〉有关的可靠情报。利希特总算是拼命忍住了,怎么你又像个老父亲一样?我之前也说过,如果你无法在面对不合理的事时也能冷静地享受美酒,我就没法把办公室让给你。”
冷静的训诫在夜晚的房间里回荡。
维尔纳皱起他的粗眉毛。应该是为自己身为佩戴国章的骑士说了不该说的话而感到羞耻,他低下头道歉,额头都快要贴到桌面。
“对不起,是我太轻率了。”
维尔纳虽然面相很凶,但很会照顾人,也是个会坦率承认错误的人。伊萨克向这样的新副团长投去了友好的目光,然后笑着对泽梅尔说:
“和你很配呢。”
“不及你和尤米尔。”泽梅尔的语气让伊萨克背后发毛。
泽梅尔叹了口气,重新看向桌上的资料。
资料上写着尼娜的证言,其中大都是少女骑士说过的话。火之岛杯是让人认识到战斗竞技会的矛盾,并献出骑士这一活祭来证明这一点的舞台——泽梅尔感觉这句话仿佛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还不确定少女骑士把计划坦白给尼娜的原因,有可能这也是他们为了引诱我们而设的局。考虑到这个可能性,果然还是希望尤米尔正在调查的证据能证明他们的计划。不过目前就算只看尼娜的证言,也能发现少女骑士所说的〈那些家伙〉的计划其实是符合逻辑的。”
“我也觉得,他们计划的舞台就是竞技场〈内〉。”
“但还是有让人费解的部分。虽然他们手里确实有硬化银制武器,但根据伤者的负伤程度和武器的损坏件数来看,他们目前并没有在竞技中使用硬化银武器。可考虑到利用为先王复仇这一大义名分的国王外甥雷米吉乌斯是个有些幼稚的人,私造剑明明就是他〈强力的玩具〉才对。”
“但检查装备时如果被发现使用了私造剑,那就会像去年西方地域杯的那起事件一样立刻被没收作为物证……啊啊,等等。”
说到一半,伊萨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把手放在下巴上,看着对战表的右侧。
“因为〈那些家伙〉计划的有能骑士袭击事件而获利的是克洛茨国,如果〈那些家伙〉用因为主力骑士受伤而导致综合实力下降的骑士团的情报去和审判部部长即克洛茨国的理事交换,那就可以借此让审判部在检查装备时给自己放水了,您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逻辑是对的,但克里斯托弗说,西方地域杯的硬化银制武器事件就是因为负责检查武器的人故意放水,所以后来法务部部长就要求每次检查装备时要在监督下进行。所以就算有审判部部长的权限,在检查装备时做手脚还是太危险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等待最能展现竞技会矛盾的时机……”
泽梅尔说着说着开始自问自答,维尔纳若有所思地撅起嘴说:
“最能展现的时机应该是决定火之岛杯冠军的第七轮竞技……决赛吧?”
“有这个可能,但只是使用安插进各国的〈道具〉并不足以百分百左右竞技的胜败并按照自己的想法将国家送去决赛。我觉得〈活祭〉和〈舞台〉的附加价值越高,就越能让矛盾的展现达到最佳效果,那在目前晋级的国家中最适合面对象征着背叛国家联盟的私造剑的国家是——”
泽梅尔看向伊萨克。
他是四地区中除巴尔托拉姆国外留下的最后一个破石王。面对泽梅尔好似称赞又好似死亡预告的猜测,他眯起琥珀色的眼睛,语气放肆。
“这可真是是我的荣幸啊。那除了我,还有拥有破石王奥尔沙血脉的〈独眼狼〉和与不可思议之人颇有缘分的〈少年骑士〉吧?”
“那不就是明天吗!我们在第五轮竞技的对手就是巴尔托拉姆国,金特海特国的对手是对马尔莫尔国下过手的,被安插了〈道具〉的山岳国。怎,怎么办?”
维尔纳非常着急,来回看着两个骑士团团长的脸。
二人都轻轻笑了笑。
先开口的是泽梅尔。
“不怎么办。他们用不用私造剑我们该做的事都一样,因为火之岛杯是献给为和平牺牲的最后的皇帝的比赛。我们只能多加小心,如果对方要展示战斗竞技会的矛盾,那我们就以骑士的身份给出回答。”
“以骑士的身份给出回答是……”
“说直接点,就是现在也还在楼顶练习突刺的罗尔夫那样。在我进尼娜的房间来开会时,他反复叮嘱我绝对不要碰尼娜的东西和床,是你们团真正的〈老父亲〉。他就算受了不可能在大会期间痊愈的伤,也仍然平静地继续训练。对雷米吉乌斯那些擅自毁掉无辜骑士的将来的人,他那毫不动摇的态度就是身为骑士的最好回答。”
伊萨克接着泽梅尔的话解释完后,维尔纳察觉到了两位团长话里的意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瞪大双眼,使劲握住膝盖上的双手。他应该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不停地深呼吸,一口气喝光了一直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