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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金发变了呢。那个只沉迷于恋人的小鬼比以前可靠多了,不过还不足以让人称他为〈骑士〉。我们的见习骑士看到他在中庭和国王吵架了,虽然我身为王族的末端也能够想象得到他身为庶子的辛劳,但他如果一直把国王只当作国王来看待的话,那他还不足以穿上军服。”
“修正利希特很难。身份上的事很复杂,我也不知道他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不过,全是窟窿的盔甲若是好好调整,也能发出意外的光芒。”
“那小兔子就是打磨他的砂布呢,可爱又英勇的她说不定能培养出一位骑士中的骑士。那个固执的狼现在也像泡过蜂蜜酒似的比以前更有韵味了,还有那位金色百合,她正作为外交大臣又是乘马车又是骑马地往来参加会谈。从变化这个角度来看,你们利里耶国还真是〈有趣〉。”
“你也变了吧。以前还是个嚣张的新兵,才能也未经打磨。但现在已经是拥有〈黑色猎人〉这一外号的破石王了。”
“哪里的话,我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靠着耍滑头和本不属于我的地位拼命埋坑呢,我现在也还是那个因为急功近利完全不听指挥而被您揍了一顿的〈乳臭未干的新兵〉。”
伊萨克耸耸肩否定泽梅尔的话,把看完的报告还给他后行了站立礼。
商量完今后的计划后伊萨克就走向了门口。泽梅尔看着无声关上的门,眯起了充满知性的双眼。
伊萨克那语气轻浮却隐藏着真心试探对方的习惯和看似粗心实则谨慎的态度应该都是战场上的经历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浅黑色肌肤的他之所以生活在西方地区也是因为他原本来自因制裁而毁灭的沿岸国,是个战争孤儿。
他因为优异的身体能力被侯爵家领养,后来凭借自身的才干和因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受到了国王的宠爱而获得了王族末端的荣誉。堂堂的伟丈夫身边总是流传着与〈花〉相关的艳闻,金特海特国国王因为年老体衰,所以有人甚至传言说伊萨克的外甥也就是现在的王太子其实是他的亲生儿子。
丧失之痛会在人的身上留下窟窿,那失去了国家、失去了家人、失去了爱的存在就必须怀抱着胸口的窟窿活下去。那窟窿越大,就越容易被负面感情所支配。泽梅尔见过许多认真生活的骑士因制裁变为卑劣的侵略者,就连尚且年幼的孤儿都要让自己化为獐头鼠目。
能穿过没有尽头的黑夜走向黎明的人并不多,正因如此身穿军服的骑士才不能让那些不得不牺牲的存在蒙羞,要为现世竭尽全力。
“……窟窿被填满的男人和只能怀抱窟窿活下去的男人,还有窟窿消失了的男人。还真如汉娜所说,掌管丰收和诞生的女神马特尔随性到残酷。”
泽梅尔用沙哑的声音嘀咕着。
垂着眼睛的老人身后爬过黑色的甲虫,无声消失于墙壁的龟裂之中。
泽梅尔和伊萨克派出的调查人员在那之后也从多方面进行了探查。
前来观战的王族中有因巴尔托拉姆国先王特奥多尼乌斯的自尽而对国家联盟表示反叛之意的强硬派,还有自制的稳健派。该国理事即国王的外甥雷米吉乌斯和负责矿石采掘的矿山大臣卢克鲁斯是强硬派的中心,而国王维克托认为身为最后的皇帝的旁系应该贯彻自制,所以双方之间一直传来不和谐的音调。
尤米尔派新人团员去南方地区调查缴获证据的来源后,发现了制造用于袭击的商船的造船所。位于国家联盟中枢的前副团长克里斯托弗送来的报告上表示,在火之岛杯组合抽签前后,克洛茨国的理事即审判部部长调查了各国骑士团的战绩。
除了可疑的〈外〉,属于〈内〉的竞技场中也仍然继续着让人费解的负伤事故。
竞技看起来并不粗暴,但不知为何每天都会出现危及骑士生命的重伤者。医务人员一直在运送担架根本没时间歇息,医疗塔的治疗室内也逐渐住满了人,到处都是缠着绷带的骑士。伙伴或知己的伤并非与自己毫不相干,所以同为骑士的大家都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整个竞技场都被焦躁和不安所包围着。
不知是谁最先说出这句话的:
火之岛杯的大竞技场和观众席有相当的距离,场上的烟尘也很容易挡住大家的视线。在审判部难以看清的混战之中,有些人表面是意志高洁内心诚实的骑士,但实际上故意装作偶然,偏离原本瞄准了命石的刀身,将夺取命石而使出的攻击和为保身而挥出的大剑朝向了对手,在心里盘算着夺走对方的〈骑士生命〉——
剑轨就是骑士的心。
哪怕只是对对手有一丝一毫的不信任,也会无意识地改变竞技会的走向。
从第二轮竞技到第三轮竞技,穿着印有国章的军服的国家骑士团骑士中,出现了越来越多胡乱用剑的骑士,火之岛杯变得越发像偏僻地区的地方竞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