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阳光下闪过银白色的光,曲刀的上半部分旋转着掉在了甲板上。
仿佛悲鸣般的金属声与断掉的曲刀前端。尼娜的脑海里浮现了千谷山城塞的光景,当时〈红色猛禽〉砍断了金特海特国骑士团团长伊萨克的大剑。能够凌驾西方地区破石王的剑技并夺去其獠牙的,就是〈那些家伙〉给加韦恩的私造硬化银大剑。
——难道说……难道说,这些人是?
鼻子上有伤的男人扔掉断了的曲刀,拿出了挂在腰间的短剑继续和外套男人们交战。
——难道眼前的两个男人就是的吗?他们使用了被禁止的硬化银制武器,是属于对君临火之岛的国家联盟显现背叛之意的黑暗势力吗?尤米尔先生之前提到了南方地区的骑士袭击事件与那些家伙的私造剑有所关联的可能性,那鼻子上有伤的男人的曲刀之所以如此轻易就折断了,是因为外套男人们手里拿的就是硬化银制大剑吧。
尼娜正在思考,突然有只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
正要发出声音的小小身体被拖向了后面。
尼娜吃惊地以为是〈那些家伙〉,但瞬间又因为别的原因瞪大了双眼。触碰她嘴唇和脸颊的是有着因练剑而长出茧的细长手指,背后感到的是熟悉的气息和怀念的体温。
——这只手,难道是?
确信身后的人是谁后尼娜放松了下来,揽着她腰部的手臂挪到她的胳肢窝把她架进了附近的小屋。走下有些陡的螺旋楼梯后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走廊,尼娜身后的人打开走廊最里面的那扇门走了进去,确认房间内的安全后才放开了尼娜。
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板上后,尼娜战战兢兢地环视着四周。
这个充满海腥味的小屋应该是船内的仓库,里面堆满了卷好的帆和大量绳子,阳光从接近天花板的小窗透进来。穿着外套的男人——利希特从窗框边观察外面的情况,烦躁地抓着长毛猫般的金发,最后无可奈何地背对着尼娜叹了口气后说:
“……这怎么回事?明明就快结束了,但现在发生的一切全都在意料之外。为什么尼娜会在甲板上啊,是有人找茬吗?来妨碍我的吗?”
坐在地板上的尼娜猛地缩起了脖子。
利希特的语气听上去很不耐烦,新绿色的双眼果然还是不愿意直视尼娜。利希特的态度和尼娜预料的一样,她努力在心里鼓励胆怯的自己,开口了:
“不,不是找茬,也不是妨碍。那个,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本来没有上船的打算,我是想和利希特先生说说话,结果,没,没想到,会这样。”
“想和我说话……”
“我有很多事想问你就去了南广场的货摊,然后看到你朝栈桥走去了,你和同伴一起上船后我发现和你们在决赛时对战过的男人们追了过去。所以,就,就很担心,利希特先生的安危。”
“担心……”
“那个,我听说了骑士队受袭事件,所以就想这次会不会是找上了你们。但我从栈桥上踮着脚看也看不到船内的情况,所以没办法才走过跳板梯进来确认的,结果船太晃了,我,我就掉到了甲板上……”
尼娜结结巴巴的,因为自己的笨拙而越说越觉得羞耻。
作为骑士,尼娜的这些行为都非常不谨慎,而且最重要的短弓还落在了甲板上。如果利希特没有把她带进来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卷进战斗中。
尼娜沮丧地坐在地上,因为觉得很丢人而低着头。听到利希特深深的叹息声后,尼娜以为他对自己很失望而缩着肩膀,但他又突然发出了感慨般的声音。
“……不行了。”
“诶?”
“想和我说话什么的担心我什么的,因为踮起脚也看不见所以从跳板梯上掉下来,这什么可爱的生物啊?果然半径三步以内还是太近了,因为我从进入这个仓库的瞬间起脑子里就只剩下触碰你这一个想法了。真的不行了,我虽然很努力,但已经到极限了——”
外套飘动带起一阵风。利希特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尼娜条件反射地向后仰,但下个瞬间就贴在了利希特的胸口上。
“——”
利希特使劲抱着尼娜,甚至让她感觉有些痛,但这是她无比怀念的恋人的臂弯。
盔甲的触感越过外套贴着尼娜的脸颊,因为太过使劲尼娜完全动不了。她因为利希特太过突然的行动而感到茫然,利希特把整个脸埋在尼娜的黑发里,用沙哑的声音嘀咕着。
“……四十七天。”
“诶?”
“不,不对。如果从我半夜偷偷跑去看你的睡脸并稍稍进行了〈肢体接触〉后离开的那一刻算起,应该是四十六天没见到尼娜了。这超过了你结束暂定入团回村时与我分开的三十五天记录呢,虽然决定离开的人是我,但像这样重新认识到具体分开的天数时感觉真的很糟糕。我真的不想再更新这个记录了,绝对不更新。”
利希特恨恨地说完后稍稍放松了点手臂里的力量。
他跪在地上,用手抬起位于自己胸口处的尼娜的下巴。
小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下是巴掌大的脸和深海般的眼瞳,还有让外套看上去不合身的纤瘦身体以及其背后极具威严的箭筒。触碰到的体温让利希特切身感受到了尼娜的存在,他无比怜爱地眯起了新绿色的双眼。
但尼娜,却是满脑子的问号。
过于宠溺又干涉过度,突然又极其疏远无比冷漠,转了一圈之后又宠溺起来。这变幻莫测的态度让尼娜很是困惑,她在利希特的怀里小心翼翼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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