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的任务,但既然伊萨克团长是因为泽梅尔团长的信才发现尼娜的,那为此创造了前提的就是利希特的行动。他瞒过加尔姆国士兵的视线,一刻也不休息地在狭窄的山峦和险路上奔跑,那一定是需要全程绷紧神经的艰难任务。
恋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帮助了自己,尼娜不禁回想起利希特开朗的声音和甜美的微笑,手指自然地伸向昨天还被利希特握在手里的信筒抚摸了好几次,像是为了感受冰冷信筒上残留的令人怜爱的余温。
看尼娜这副模样,尤米尔说:
“趁着还没冷赶紧吃了吧,边吃边说也可以,请把被绑架后的经过都详细告诉我们。”
尼娜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把信筒还给了伊萨克。她一边吃着暖胃的丰盛麦粥,一边讲了起来——
“——睡着了啊。明明正讲到用弓给泽梅尔团长送信这么有趣的地方,不过想想她的情况也没办法吧。但她实在是太没戒心了,在树洞里看到她的时候也是,浑身是血还僵住了,看上去像个被逼到绝路的小动物。”
伊萨克无奈地笑了。
他把餐具挪到旁边,把伸到木桶外面的小脚用外套的衣角包住,摘下自己的毛皮围巾围在了蜷成团熟睡的尼娜的脖子上。
一个人和〈红色猛禽〉同行肯定没时间放松,估计是从十天的紧张状态中解放,积累的疲劳一口气袭来了吧。尼娜在吃饭的时候讲着自己在路上发生的事,刚说到向泽梅尔射箭的地方时就闭上了眼睛,直接倒下睡着了。
月光凛冽的冬夜,被篝火照耀的侧脸上有一道红色的剑伤刻在眼睛旁边,还有好几处因为殴打而留下的淤青。
伊萨克下意识地触碰她那惹人心疼的淤青,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尤米尔正在看地图,发现伊萨克兴趣盎然地戳着尼娜的脸,不禁皱起眉说:
“……你从刚才开始就在干什么?请你想想自己的长相和体格,以及你们之间的年龄差,不要做些看上去像犯罪一样的事行吗?”
“不是,我是觉得她的皮肤和美丽的妇人们完全不一样。饱满又光滑,这感觉实在是新鲜,而且她这么没戒心的样子让我的〈玩心〉躁动了起来。见了她白天的那副模样后我发现她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个小兔子,但其实是个绝不屈服的彻头彻尾的高傲野兽,光是从猛禽手上生还这一点就很稀有啊。你说,要不假装她被那家伙杀了然后偷偷带回去?”
“这还用问吗?看金发男昨天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会从地下世界来找你的哦。之前就一直在提醒你不要毫无节操地对〈花〉出手,私人方面的麻烦可不在骑士团的管辖范围内。还有,我姑且问一下,你打算带回去干什么?”
尤米尔意味深长地问着,伊萨克抬起眉毛。
他重新看向睡着的尼娜那微微张开的樱粉色嘴唇和透出血管的纤细手腕,若无其事地回答:
“我想想,趁她还是个天真的小兔子时摸摸她的脑袋惯着她,当她有了戒心后我也很乐意把她〈吃掉〉……但果然还是太平了啊,穿着外套就能看出来。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品尝。”
“不仅看上去像犯罪,连脑子里的想法也是犯罪啊。而且最麻烦的是不知道你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毕竟你平时的德行让人没法信任你呢。你知道为了给紧急文件盖团长章,团员们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你多少也算是得到了〈狮子的王冠〉的正骑士吧,竟然大晚上的在王都闲逛。去红发的子爵夫人家找你你不在,去黑发的遗孀家找你你也不在,只好再去找银发的或是栗色头发的——”
“……都是我的错,我以后晚上外出时会记得告诉你目的地的。别说这些了,赶紧进入正题吧。你觉得引诱出猛禽的〈那些家伙〉和〈龙〉的尾巴有关系吗?”
伊萨克很明显地岔开了话题,尤米尔那双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但尤米尔也觉得一直和他讲些不像话的事会很累,所以就一副“让你混过去吧”的表情重新看向地图。
根据尼娜的证言尤米尔推测了一下,然后在吉伦森地区上标注了加韦恩和〈那些家伙〉的汇合地点以及通往那里的路线。
尼娜说自己在进入千谷山之前的猎人小屋里瞟到了地图,看到上面标注了制裁时使用的略码。但很遗憾,要想确定具体的地点,这个情报还不够。
“猛禽想去的地方在旧吉伦森地区的东侧,所以不是我国应该是克洛茨国领土内。你委托泽梅尔团长鉴定的大剑就是山贼从克洛茨国的商队那抢来的,这么考虑的话克洛茨国作为猛禽的目的地是符合逻辑的。但关于那些赃物的来源我们就只有山贼的证言,考虑到物品的机密性,也可能是私造的人假扮成了克洛茨国的商队。”
尤米尔用手指指着地图上的圆形标记,然后朝北侧移动。从吉伦森地区越过山脉后就是大国巴尔托拉姆那不祥的领土,他们轻松支配着大半张地图。
“巴尔托拉姆国因为行军许可证的事失去了当时的国王,现在是一头沉眠于冻土里的巨大的〈龙〉,满怀着悲伤和愤怒。他们对现在的战斗竞技会制度抱有不满,所以人们才会怀疑他们私藏硬化银的矿脉。汇合场所也是商队也是,克洛茨国可能就是个背锅的。总之当务之急是逮捕加韦恩并回收猎人小屋里的物品和地图碎片。”
“警戒心太重的女人会让我失去兴趣,但在一定程度上让我焦急的话,〈龙〉也会变得更美味。不过如果〈那些家伙〉是巴尔托拉姆国的人,做法会不会太绕弯子了。他们应该是想私造硬化银制武器用在战斗竞技会上,也可能是走私以获得利益,我一直觉得是前者,但从宏观角度来看这次的事完全变了个方向。他们把和猛禽一样不受国家政治管束的人召集起来,给他们硬化银制武器让他们〈做些什么〉,我觉得那肯定和在竞技场上玩的游戏不一样。”
“在国家联盟成立后的三百年间,因为战斗竞技会制度的矛盾而泣不成声的国家不在少数,因为制度而被折断翅膀的骑士也不是只有猛禽而已。”
在西方地区中最强的是金特海特国骑士团,而其和历代相比也十分杰出的团长以及他身边聪明有才的副团长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