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我在那个家里一直被欺负被无视,不过这也算是常见的套路吧?……但最让我讨厌的,就是被他们换了名字。”
“换了名字?”
尼娜一脸不解,利希特点了点头继续说。
“〈利希特〉是我母亲给我取的,对我来说是真正的名字。但那个〈有身份的家〉觉得用在酒馆工作的女人取的名字很丢人,父亲就给我取了〈兰特弗里德〉这个名字。我拼命反抗,因为这不就等于消除了母亲的存在吗?感觉连同我和母亲生活过的所有一切都被抹去了。因为母亲留给我的,就只有我本人和这个名字了。”
“利希特先生……”
“嗯,所以你用这个名字叫我,我非常开心。然后,我十五岁的时候离开家加入了镇上的骑士团,把名字改回了〈利希特〉。在西方地域杯之类的官方竞技会上,不是会公开登录名和破石数吗?”
“啊,嗯嗯,是呢。”
“我想着只要像〈独眼狼罗尔夫〉一样,把〈利希特〉这个名字传遍全国的话,就没有任何人能否定我了。虽然我想贯彻自己擅长的守备来给骑士团做贡献,但毕竟骑士的名誉是破石数,所以我要把那家伙——”
利希特突然闭上了嘴。
不自然的沉默。
像雪一样装饰在年轮蛋糕上面的奶油,因为融化落在了盘子里。
“那个……”尼娜担心地开口。
利希特摇了摇头。
“……对不起,突然感觉自己太没用了。明明是想让尼娜开心才把你带来的,结果说了些沉重的事,让你感到困扰了吗?”
“怎么会,只是不知道这种私人的事告诉我好吗?”
尼娜缩着脖子。
利希特稍微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些,但和尼娜在一起时我就变得特别能说。训练的时候我也说过,可能就是因为尼娜太美了吧。”
“没,没有。”
“感觉你天真无邪非常清澈,就像我长大的西雷西亚国的大海一样——啊,你见过吗?西雷西亚国在火之岛的西边,站在海角上的话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海。透亮的蓝色沐浴在阳光下的时候,就会像水晶翻滚时反射出的光那样特别耀眼。……奇怪?尼娜你的脸果然很红呢,脸也是耳朵也是,红得像覆盆子一样。”
在咖啡馆享受完点心的利希特和尼娜,一起走向大路准备回家。
从南边的城门通往中央广场的路上有许多旅馆和餐馆的看板,还有用拉货车卖东西的商人。虽然距离夏日的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但大圣堂的钟声已经提前响了起来,周围因为赶着回家的人而分外热闹。
“走散了就糟了。”利希特说完就牵起了尼娜的手,一边到看中的路边摊上买吃的一边哼着歌走在石板路上。
应该是因为频繁拜访此地的原因,利希特有好几家经常光顾的店铺。有好多店老板看到利希特身边的尼娜后,朝他们搭话。
“妹妹真可爱呢。”路边摊的女老板这么说着递上来一个烤杏仁;“是你的私生子吗?”拿着铁剪刀的卖花姑娘问。
“哥哥还不错呢,父亲的话就算了。”利希特开心地蒙混过去。
利希特开朗无虑到让人难以想象他度过了艰难的童年,看到他直爽回应着大家的样子,尼娜觉得他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也是没有什么特别含义的。
尼娜刚才因为利希特那些〈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你很美〉等表达着好感的话语而动摇了。
但是仔细想想,利希特经常说些连哥哥都会皱眉的玩笑话。尼娜经常被人以外表年龄来对待,利希特估计也是一样。对他来说,尼娜应该就是一个被拜托出来跑腿,结果迷失在人群中的小孩。
——没错,我这误会还真是滑稽……
尼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利希特在旁边戳了戳一个有些胖的商人的肚子,然后恶作剧般地对尼娜笑了起来。
“这次又说你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大家真不会看气氛呢。这种时候一般都会把我们误会成恋人吧?”
“恋——……”
尼娜的胸口里仿佛有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她瞪圆了眼睛抬头看向利希特,他正在朝酒馆里拉客的人挥手。是玩笑——这也一定是他无聊玩笑中的一种。
尼娜红着脸低着头,稍稍湿润的海蓝色眼睛被利希特牵着的手吸引过去。
——冷醒想想这个情况很奇怪吧?
尼娜与〈那种事〉毫无缘分。她经常被人当作孩童对待,甚至当尼娜去参加只有少女才参加的节日时,村民们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尼娜自己也习惯了这些反应,不知不觉中她也将自己算在了〈那种事〉之外。所以尼娜对〈那种事〉的了解,就仅限于在卡米拉他们谈论村里的青年时听来的些边角料。按照尼娜的认知,牵手的就只有亲子或是恋人。
——难道是在王都佩尔雷,有适龄男女为了防止迷路而牵手的习俗吗?
尼娜半认真地思考着这种可能性时,就已经走到了城门附近的厩舍。利希特把马牵来,在马鞍的旁边挂上尼娜的衣服和装了食物的袋子。
利希特跨上马后朝尼娜伸出手臂。
尼娜稍带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手,那是骑士特有的粗糙的手。但这次利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