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追上你了哦?就算你满眼泪花我也只会更开心而已。”
“托,托费尔先生,拜托了,等等…”
“等人有用的话,就不需要审判部的号角了啊。刚才虽然被你射中了,但这次你可要做好觉悟。”
托费尔露出坏笑。
然后朝拉着弓后退的尼娜飞奔过去。
一声悲鸣过后,夸张的大笑声在夏日的天空下炸开。
“住手,哈哈,肚子,啊,好痛苦——”托费尔压着难以呼吸的尼娜,从铠甲的缝隙里挠尼娜痒痒。
他圆盘般的眼睛闪着光,正准备脱掉尼娜的鞋挠她脚底时,利希特一脚踹上托费尔的头盔。
托费尔大叫着捂着脑袋转过身。
“你这家伙!正是开心的时候,你别碍事啊!你鞋子上全是泥巴脏死了啊!把我踹傻了怎么办!”
“你已经够脏了,而且你也不会再变得比现在更傻了,所以没关系。我说过不能碰尼娜吧?你忘了吗?因为头盔很像鸡脑袋,所以你的记忆力也变得像鸡一样了吗?”
“这种小鬼有什么好碰的!跟个洋葱头似的,我才不稀罕呢……好痛!真的很痛啊!”
利希特来回扭动着仍放在托费尔头盔上的脚。
“既然尼娜被抓到了就先休息一会吧。”
利希特刚说完,奥德就跑了回来,他无力地用双手撑着膝盖。
“在变傻之前会先变成秃子。”托费尔一脸痛苦地咂舌。
七月中旬的森林是浓郁的绿色。
他们正在团舍后庭的中型竞技场里进行〈抓鬼游戏〉。
但并不是单纯的玩,而是带有些许游戏性质的训练。利希特在后面追,尼娜一边逃跑一边用弓瞄准头盔上的命石,借此锻炼尼娜的弓术和脚力。
午后,太阳毫不留情地照射着大地。尽管西部属于干燥地区,但在无风的夏日里还是会很潮湿。大量的汗水被捂在盔甲里,从盔甲相连的地方冒出的热气看上去就像蒸汽一般。
从托费尔那解放的尼娜,正半流着泪整理弄乱的铠甲内衬。恶作剧妖精如果有人类般的大小,完全就是个凶汉。
“下次再这样我就用绳子把你捆起来扔到森林里去。”说完利希特就抱着尼娜的肩膀撑着她朝饮水处走去了。在有三个竞技场的后庭中央,是石造的凉亭和水井。
后庭有着与〈幻之林〉差不多覆盖面的常绿树,让这个旧城堡显得越发古朴幽静。
菊花、百合等随着季节的变化给庭院增添不同的色彩,树荫下有耷拉着脑袋的药草。柱子上刻着古色古香的装饰,和呈半月形的凉亭天花板相映成趣,小鸟在有盥洗处的水井边玩耍。后庭的这副景象十分雅致,仿佛这里有位公主正沉睡于荆棘深处。
但实际上,凉亭四周的格子围栏上挂满了有汗臭味的毛巾,圆桌上胡乱堆放着头盔,简直就像一桌头颅。长椅上坐着的并不是美丽优雅的大小姐,而是穿着盔甲的邋遢男人们。
在小竞技场进行一对一训练的中年组,把果汁浇在头上,一边说着好热好闷,一边用沾满泥巴的手伸进盔甲里挠痒。尼娜在旁边洗脸的时候,心想这里应该就是三苦中的〈肮脏〉。
靠着水井坐下之后,利希特把装了果汁的木杯递了过来。
“来,拿着吧。很冰很好喝哦。”
“谢,谢谢,你。”
尼娜喘着气道谢。
从萨尔布尔城观战回来后,就将在树林里的跑圈训练改成了在后庭的〈抓鬼游戏〉。
不知是不是因为认真锻炼了一个月的成果,尼娜现在也能撑住一轮沙漏了。
但是强壮的团员们在基础体力上就和尼娜完全不同。最开始的两三轮尼娜还能一边逃跑一边射中命石,但次数越多她的动作就越迟钝,最后就会受到毫不留情的〈挠痒痒之刑〉。
——感觉今天尤其辛苦,是因为没有起风吗?脑袋转不动,果汁也喝不进。
气喘吁吁的尼娜脸颊通红,双眼无神。革制铠甲和束在脑后的发尾都在滴汗。
利希特补充完水分后,就到竞技场去回收散在地上的箭。
他把捡起来的箭放进尼娜的箭筒里后说:“开始吧。”
突然,成大字睡在地上的托费尔哀嚎。
“不是吧!早上开始已经来了二十次了吧?这么热的天,再让我休息一下啊!盔甲下面全湿透了,好难受!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啊!”
“你明明住在像泔水场一样的房间里,哪来什么难受一说?距离正式比赛已经不到一个月了,再加上对手又是那个人。为了尼娜,至少要撑过前半场,必须要让她练出能撑下三轮沙漏的脚力。来吧。”
利希特说完朝尼娜伸出手,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
虽然利希特的脸上是爽朗的笑容,但感觉有不容拒绝的气场,尼娜战战兢兢地伸出了手臂。
——总感觉,最近的利希特先生……
施万国和加尔姆国的裁定竞技会结束后,利希特的样子就有些奇怪。
表面上虽然还是一如往常,但一训练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说得好听点是非常热心,但感觉他莫名的有些焦急。
以前的利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