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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费尔那戴着手部护甲的手心里,是数十个像命石一般闪耀的红樱桃。
利希特一脸意外。
“不会吧,这是为尼娜摘的吗?”
“算是吧,在森林里跑步的时候顺手摘了几个。小家伙尽力了,来,拿着。”
托费尔把樱桃递了过去。
在头顶摇晃的果实,对干渴的尼娜来说非常有魅力。
“谢谢。”尼娜刚要接过来,托费尔又突然一抬手。
“那……那个,托费尔先生?”
尼娜疑惑的伸长手臂后,托费尔又把手抬得更高了。
一下抬到右边,一下抬到左边。
尼娜耸拉着眉毛,心想这难道是非常明显的恶作剧吗?
“……我说啊,托费尔,不要逗尼娜。”
“不要啊,好不容易来了个好玩的玩具。团舍里净是些邋遢的大叔,一股酒臭味还很无聊,这夏天的训练也很要命。就当作是每日的润滑剂,润滑——”
“禁止把她当作玩具或所有物。还有啊,说什么润滑剂啊,尼娜的眼睛都润滑了怎么办啊。”
利希特看到尼娜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后冲着托费尔嘀咕道。
奥德慢悠悠的从托费尔手上把樱桃拿了过来。
“干嘛啊?”
奥德无视托费尔的抗议,弯起自己巨大的躯体把樱桃递给了尼娜。尼娜道着谢接了过来,奥德朝她微笑,用大手轻轻地抚摸尼娜的脑袋。
在团舍生活后过了三周,除利希特外,和尼娜交流最多的就是托费尔和奥德二人。
被利希特称为〈中年组〉的维尔纳他们是八个长相凶狠的人,他们基本上不是喝酒就是玩闹,比起尼娜他们更沉迷于酒肉女色以及赌博。他们总是在近郊的镇上玩,敲过了熄灯的钟声才回城,然后直接醉醺醺地睡在马厩里。
而和尼娜年龄相近的托费尔和奥德就经常做她的训练对手,也经常一起在食堂吃饭。虽然尼娜觉得他们对自己很亲切是件让人开心的事,但托费尔只是把尼娜当作打发时间的玩具而已。
他不是躲起来吓尼娜就是从背后挠她痒痒。
每次玩笑开过了就是奥德来帮尼娜,他会把尼娜扶起来然后制止那个不长记性的恶作剧妖精。奥德在老家有对年幼的弟弟妹妹,所以每次看到尼娜都会摸她的脑袋,送她椒盐卷饼。
再就是利希特,他是个既开朗又会照顾人的好青年,虽然他过度的肢体接触会让人不知所措,但估计是因为他还一直把尼娜当作被父母派出来跑腿的小孩吧。可能是对尼娜很不放心,所以从早上去食堂直到晚上尼娜回西塔的房间为止,利希特也都一直在照顾她。
老团长泽梅尔因为视力问题隐退,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办公室里。他活用自己在武器店学来的技术,帮忙调整大家的装备。除了尼娜还有一位女性团员,但她为了招募新的团员正和副团长在国内四处奔走。据说还有几名团员正因负伤疗养中。
所以,作为国家骑士团团员的生活顺利地让尼娜有些猝不及防。这里比每日因为农活和杂务而繁忙的村庄要安稳,因为尼娜早已习惯了大家仅凭外表年龄对待自己。和身材高大的团员说话时脖子会很累,因为家具太大所以只能用脚搭子等等这些事对尼娜来说也并非第一次。
只有一件事,尼娜有些在意。
“尼娜,不吃吗?难道是不舒服吗?难受的话我就把你背回团舍吧?”
尼娜突然回过神。
尼娜朝担心的利希特摇了摇头。为了让自己不要再继续想哥哥的事,尼娜把樱桃塞进了嘴里,但咬下去的瞬间,超乎她想象的酸味立刻在口腔内扩散开来,被噎住的尼娜蜷起了身体。
利希特慌张地顺着尼娜的后背,瞪着托费尔。
“你不会是故意摘来了酸的吧?”
托费尔扭过头吹口哨。
在树荫下休息好的尼娜回到了团舍。
尼娜在后庭的井边洗了洗脸和手脚,回到位于西塔的房间换上了便服。放下头发梳理了一会后,就敲响了午餐的钟声。尼娜朝着食堂走去。
最开始还在团舍里迷过路的尼娜,现在已经能顺利往来自己的房间了。
一般从王城到团舍来的客人都会迷路一整天,然后派搜索队出去找。尼娜一边注意着暗门一边前往位于一楼的食堂。打开双开大门后,一大股温热的臭气让尼娜皱起了脸。
不是食物,而是混着油脂味的热气。
“你们几个又直接穿着盔甲到食堂来!手上脸上净是泥巴啊!说了无数次让你们在训练后冲个澡换了衣服再来!”
厨师汉娜鼓着她那如母鸡般的大肚子怒吼着。
汉娜端着一大盘菜,她的怒气就像菜上的热气似的往外冒个不停,而坐在厨房旁边桌上的中年团员们一点也不在意。
“别这么死板嘛。”
“换衣服很麻烦啊”那人说完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他们一边笑一边讲着无聊的“英勇事迹”,比如在妓女身上花了一大笔钱,结果被她跑了;比如在赌场输的一丝不挂……
中年组们好像刚才正在小竞技场进行了一对一的训练,他们每个人的脸都被尘土弄成了褐色,稍微浇点水就能和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