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山机场航站楼的三层,晚上七点多钟了,窗户外面已经被黑暗完全包围了。
此时正值年末繁忙时期,连接第一和第二卫星航站楼的大厅里,人声鼎沸,一片喧嚣。办理完出境手续的旅客们,络绎不绝地涌向各个登机口;而那些在登机之前,还有一段时间要等的乘客们,各适其所地留意着登机通知。并排地坐在长椅上的乘客们当中,也有内田春香和纪藤和彦的身影。
“说实话,我还真想亲眼瞧一瞧,在秋田那个——谁谁谁的家里,看到佛龛的那一刹那,里谷老弟的反应。”
“不是谁谁谁,是半井!……”内田春香严肃地说,“差不多该给我记住了吧,那可是我亲爸亲妈的家。”
大概是觉得周围没有熟人了吧,两个人肆无忌惮地,高谈阔论起来。
“她为什么自杀,因为失恋?就是你的那个姐姐还是妹妹。”
“美奈子?当然和失恋受打击也有关系,但是,最直接的原因是交通事故。失恋了,自暴自弃开快车,和对面行驶中的车辆正面冲撞。”内田春香摇了摇头,“因为她系了安全带,脖子以下毫发无伤,可惜该着她倒霉,对面车上装的货物飞了过来,直接砸在了女人的脸上。”
“哇……”纪藤和彦眉头一紧。
“嘴部、颚骨、牙齿,十二处骨折,左眼好像还一度失明了。总共接受了五次整形外科,和脑神经外科手术,眼睛能够看见了,面部骨骼也整得和原来差不多了,但是,对于从小视颜如命的美奈子来说,那些每一处都是致命伤。最开始天天喊着想死想死,后来渐渐消停了下来,大夫们估计她也松了口气,但是她肯闭嘴,为的就是看准时机动真格的,从医院楼顶上纵身一跃,THE END。”
“原来如此,这些事情当时都没有听你说啊。”纪藤和彦笑眯眯地说。
“我那个时候,不是乱了阵脚嘛!……”
说完,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微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不是内田家的闺女,而是秋田那个谁谁谁家的双胞胎之一。”
“是半井家。其实从很早以前我就在想,自己会不会不是这家人的孩子啊。咳,好多孩子不是都爱,这么胡思乱想嘛,就和那个完全一样,所以,连我自己都没有当真。”内田春香笑着说道,“但是,就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天,美奈子打来了电话,当我在东京车站见到她时,才发现那些空想,原来确有其事。”
“看见眼前站着另一个自己,那你得是什么心情。”
“长得一模一样也就算了,对方不但和自己是双胞胎,还说‘其实你是我爸妈生的’。后来我们就在私底下联系上了。”
“原来如此,在对这些内幕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没错,我就以富家千金的身份,出现在了和彦君与正明君的面前。这两个男人都充满了男子气概,都是吸引我的类型,但是,和彦君已经有了阿尚,所以我很自然地……%”
“选了里谷老弟。”纪藤和彦笑吟吟地点了点头,“要不是因为碰上了你这种女人,那家伙现在一定活得很幸福的吧。”
“里谷正明那小子会变得不幸,不是因为遇见了我,而是因为遇到了美奈子,因为看见松本先生抓着我的手腕,说‘你是Cherir的美奈子吧’,当时我又没有戴假痣,化妆也是接近素颜,你要想,美奈子那妆化得可是跟鬼一样!那老头子真不简单,居然把我给看穿了。”
“那个时候,我还在和阿尚交往,而里谷老弟呢,第一次在店里遇到了美奈子,发现了一个和春香长着同一张脸的女人。”
“当时,美奈子把一切都告诉了里谷正明先生:自己是春香未曾谋面的孪生姐妹。这件事,她本来是打算藏一辈子的,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却长得一模一样,这样没有办法自圆其说,情急之下只好全盘托出了。”
“你是故意表现成了那样子吧。”
“没错,全部都在美奈子的计算之中。”
“后来,他在第二次去Cherir的时候,也带上了我,不过那天美奈子休息,所以到此为止,我还没有遇见美奈子。”
“再下一次,就是和彦先生你一个人来店里了,然后第一次见到了美奈子。”
“我当时简直吓了一跳,但是,美奈子更害怕,把对里谷老弟说过的话,又对我复述了一遍,不过,我这一关可没那么容易混过去。”
“是啊,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在Cherir上班的美奈子,不是秋田出身的半井美奈子,而是东荣大学的研究生内田春香。”
“我那会儿已经和尚美分了手,当然要出手了。”纪藤和彦笑吟吟地说,“东荣大学的内田春香,老子也许高攀不上,但如果她在Cherir有一张叫作美奈子的而具,那就另当别论了。谁叫你身上有个诱人的把柄呢。”
“我算好了和正明君结合的时机,没想到却被和彦君给捷足先登了。”
“那次可真有意思,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里谷老弟的房间里。”
“巧归巧,但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不希望正明君起疑,还想把他继续蒙在鼓里呢,所以,我觉得这是个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好机会,就让和彦先生假装成了要去Cherir找美奈子。”
“嗯,我当着里谷老弟的面,给店里打去了电话,问:美奈子今天来了吗?因为不是出勤日,电话那头当然会说:她今天休息。于是我就说:那我一会儿过去,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又向里谷老弟宣告说:我这就去说服美奈子。”
“两个小时以后,我再从家里重新给里谷正明老弟拨电话,这样一来,在目黑公寓里的我,还有在Cherir上班的美奈子,在里谷正明那小子看来,就同时存在了’
“而我当时也待在目黑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