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真心为你

  第二日,四月十二日是星期六,里谷正明完成了一上午的工作,把午后的时光全部拿来,同内田春香悠然地约会。

  两个人在银座看了一场电影,在老字号餐厅里享用晚餐,小酌了几杯,正要起身离去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于是,他们很自然地叫了出租车。目的地是目黑的公寓,七层,内田春香的房间。这里自然不是租来的,而是被买下了,目前属于内田家的财产。在沙发上安顿下来以后,两个人又用红酒干了杯。

  最近,里谷正明终于懂得,如何品味红酒了。其实自己只是从来没有,喝过好喝的红酒,他想。在内田春香的房间里与她碰杯之后,滑入口中的红酒,饱含着浓郁的醇香。

  顶级的晚餐过后,是顶级的红酒和顶级的女人,安宿在东京市中心头等地段的高级公寓里。

  此情此景并非只在,小说和电影中出现,现实中有人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里谷正明忽然觉得,过去对此一无所知的那个自己,甚至有点可悲。

  现在他敢说了:有的人因无知而无畏,就像曾经的自己;有的人了解一切,渴望一切,为此而孤军奋斗着,就好比目前的纪藤和彦;还有的人,在得到一切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生活”,而现如今的自己,正是如此一副模样。

  畅饮过后,自然是到床上去谈情说爱了,然而……

  “抱歉,正明先生,那个来了。”

  里谷正明猛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还一本正经地问道:“谁来了?”随后才搞明白她的意思,惹得内田春香难得一见地笑出了声,他只好也跟着苦笑起来。

  “怎么办,你还住下来吗?”

  “但是做不了,是吗?”

  “嗯,只能睡在一起,在一张床上。”

  这种状况下再说要回去,就等于是在说,“浑蛋,如果做不了的话,就没有你的事儿了”,他怎么说得出口呢?

  在关闭照明的房间里,和内田春香躺在同一张床上,里谷正明合上了眼皮,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尝试入睡。他的右手垫在她脖子下面,温存过后他们向来是这个姿势,左手不由自主地,去到她胸前摸索。

  “跟你说不行了。”

  里谷正明听着早已经睡熟的内田春香的呼吸声,在与亢奋的搏斗中整夜未眠。

  背运的是,到了下一个星期,步调不一致的状态仍然在继续。

  星期二、星期三和星期四,连续三天两人都因为时间不合,无法见面,约好的晚餐不得不一拖再拖。不仅如此,星期四晚上给春香去电话时,里谷正明从她那儿,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个星期六和礼拜日也见不到她了。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爷爷住院的事情吗?本来三月份就该出院的,结果到了现在,他也没有能够回家,还在伊豆的疗养中心养病呢。我爸爸妈妈说,黄金周里路上太堵,准备提前去看爷爷。我那么喜欢爷爷,这一次不能不去,对不起。”

  “哦,这样,要不要我也一起……”

  里谷正明话说到一半,只听内田春香轻轻地笑了。

  “抱歉抱歉,你要是去了,爷爷肯定会被气得犯了胃溃疡的,还会说自己的宝贝孙女,被虫子给缠上了。”

  “那好吧,周末我自己寂寞着,你去好好地尽你的孝心吧。”

  “对不起,上个星期也是因为那个来了。”内田春香笑着说道,“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这样吧,在床上我可以答应,正明先生的一个请求。”

  “此话当真?”里谷正明精神振奋,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可不是什么都行啊,你得拣我能够做到的说。”

  “遵命!……”

  然后,里谷正明陷入了自我厌恶。他想起了町田寮仓持的房间。由于男人长年累月地,将禁欲生活强加于自己的身上,虚妄的执念在那个房间里徘徊。墙边成排的木雕,堆满壁柜的杂志,里谷正明从中感受到了,仓持对性的非比寻常的执念。

  然而,自己不过禁欲十天,自制力便已经丧失到了如此地步。说到底,自己恐怕和仓持是一丘之貉,一旦剥下了理性的外衣,便会露出来野兽的本性。

  不能这样下去,必须把理性的表皮磨练得更加“强韧”一些。

  同一天晚上,里谷正明在宿舍的卫生间里,碰到了纪藤和彦。自从两个人围绕着Cherir的美奈子,关系变得微妙以后,正明不露声色地躲着纪藤,纪藤和彦也有意识地回避着里谷正明,这种状态已经持续有一个月了。

  表现得太过露骨,难免令气氛尴尬,里谷正明在两人之间,隔出来了一个小便池。

  “对了,里谷老弟,我得和你道个歉。”纪藤和彦冷不丁冒出一句。

  “哎,为什么?”

  “之前不是和你借了一本书吗,那书让我给弄丢了。”

  原来是这件事,“哦……没事儿,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书。”里谷正明笑着说。

  “我记得那天和你借完了书,就直接带着它去了Cherir,然后,从那里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带在身上,应该是落在店里了。”

  瞎说,打烊以后你去了美奈子的公寓,明明是落在那儿了。

  “那天我是认准了,要让美奈子和我交往,结果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肯答应。”纪藤和彦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是醉得一塌糊涂,又没有赶上末班车,醉得只好找了一家酒店投宿。”

  纪藤和彦站在洗面池前面,水流倾泻而下,他几乎没有沾湿双手,干搓了几下便拧紧了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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