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学到的偏门知识。据她所言,袜子在欧美与内衣归为一类,送袜子给女性作礼物前,一定要想想清楚。
“你想,那边的人从早上起床,一直到晚上睡觉,恐怕整天都穿着鞋,袜子几乎不会给人看见,日本人的话,比如说要进榻榻米房间的时候,就会把鞋子脱掉,只穿一对袜子,欧美那边可不是这样。”
“原来如此,所以属于内衣。”
聊着聊着,下单的料理端了上来,摆在美奈子面前的,是盛有意大利面条的盘子,里谷正明前面则是橙汁的玻璃杯。美奈子用叉子熟练地卷起了意大利面条,没有将面条吸进嘴里,而是优雅地送进了口中,那姿态令里谷正明看得出神。
“浑蛋,吃东西的时候,不要盯着人家看嘛,怪不好意思的。”
美奈子一边这么说着,一边露出了难为情的笑容,这反而让她显得更可爱了。同样是巧夺天工的一张脸,这种表情在内田春香那儿,怎么就那么难得一见呢?除了“浪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十分钟过后,掺杂着带壳蛤蜊的意大利面,还剩下半盘之多,但是美奈子的空腹,似乎已经填满了,她放下了叉子。
“对了,今天的预算是多少?”
“因为想买戒指,所以先取了十万。”里谷正明坦言道。
“十万!不过也是,毕竟是订婚戒指嘛……”美奈子点了点头,“顺便说一下,再过四天我也该过生日了,正明哥哥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了,可是——要我在开销上一视同仁,那可就……”
里谷正明在回答时,刻意没有提内田春香的名字。
“肯定不会了啦。那十万……莫非,我的那份也在里面?”
“嗯,算上美奈子那份一共十万。然后,我钱包里原本还有些钱,全算上差不多是十二万,这些就是今天的预算了。”里谷正明点头说,“得先把回家的车费留出来,剩下的如果都要花掉,就都花了吧……”
“那这顿饭的钱呢?
“自然是我出。”
听里谷正明这么一说,美奈子笑了,随后开始整理随身的物品,正明见状,心想是时候了,便抄起账单先一步,离开了位子。
出了意大利面餐厅,美奈子说,这附近有一家卖小零碎的杂货店,于是,两个人以那家店为中心,在西班牙坂一带闲逛了起来。
杂货店里,美奈子看见了一个,印着连小孩子都能够随手画出的、花型图案的小盒子,便夸它可爱;然而,另有一个画着相似的图案的小碗,她却嫌它不可爱。
里谷正明在一旁看着,对她的评价标准,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想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肯定买了那“不可爱”的物件,幸亏有美奈子在这儿,失败的概率被极大地降低了——戒指的设计一定也有好坏之分。
“嗨,你看那边,那是在干什么呢?”
美奈子对路边的围观群众,突然产生了兴趣。一个肤色浅黑的外国人,正在当场演示手工项链的制作过程,现做现卖。摆放在展示木框中的商品,每一件都长约五十公分,表面是彩色的塑料管,里面穿着金属线圈,从构造上来看,在外面套上塑料管,是为了避免金属丝直接与皮肤接触。此外,一同展示的还有一些垂着十字架和金属牌的大路货,可是……
“呀,这个好,我想要这个。”
令美奈子一见倾心的,是一条将边长一公分的金属立方,数个一起串成一帛的链子。仔细一瞧,每个立方体上都刻着一个字母,展示用的那条样品上刻的是“NORIKO”(典子),那是一个女性的名字。
“链子一千日元,方块一百一个,所以‘典子小姐’那条,就是一千六百日元。”
日语讲得意外流利的外国人,瞅准了美奈子,和她搭话说道。美奈子仰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里谷正明。
“做这个吧,好不好,两个人凑成一对。”
“凑成一对?!……”这句责难的话,险些脱口而出,里谷正明瞬间换了一张脸,堆出笑容回应她说,“好啊”,于是她笑开了花,扭头便向外国人下了单。
美奈子的“M1NAKO”这六个字母和里谷正明的“MASAAKI”的那七个,合起来是三千三百日元整。
金属立方上已经事先开好了穿线的小孔,其余无孔的四个面上,刻着相同的字母。铺着黑色绒布的销售台面上,大量立方体被一气摊开了,外国商人从中挑出十三个,排成两行,并催促两个人过去,确认字母是否正确无误。
商人又让两个人挑选,外面的那层塑料管的颜色,里谷正明随即指定了保守的黑色,对此美奈子显然有些不满,但是,既然说了要和他“凑成一对”,终归还是选了黑色。商人根据字母的个数,把选定颜色的塑料管,从中间截去了一截,先把半截管子套在线圈上,然后按照字母的顺序串起了立方体,接着又将另外那半截管子也套了上去。
到此为止,都是一眨眼的工夫,但是,最后在线圈两端,安装金属零件的步骤上,每条项链各花了五分钟。
付了钱,收下刚刚做成的两条项链,里谷正明随手把美奈子的那条递给了她。接过项链,她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
“快戴上!……”美奈子激动地催促着,“要不然,咱们互相给对方戴上……吧?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吧!……”
说完这番话,她吐出了舌头。是有点过了。结果两人分别戴上了,刻有自己名字的项链。即便如此,也是仅限于今日,里谷正明心想。他无法想象隔天还戴着这玩意儿的自己,换句话说,过了今天,他就不会再像这样,和美奈子在店外见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奈子实在太中意那条项链了,在那之后的一路上,她一直用右手拨弄着,自己脖子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