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奈子?……唉,你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春香来了呢。”
里谷正明的心脏跟急槌打鼓似的,怦怦直跳,衬衫底下的冷汗,顺着脊背流淌了下来。
“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美奈子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又不能穿成,晚上那个样子上街,对吧?”
里谷正明仍然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说着话的人,竟然是美奈子。
里谷正明有许多话想说,不过首先,他发现她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你戴着眼镜?”
“这副镜子不带度数。”
内田春香有一次,也曾经戴着装饰眼镜赴约,只是为了赶时髦。当时她戴的那副是红框的,但是,镜框的造型和美奈子所戴的这一副十分相似。这些暂且不说,两个人戴上眼镜时,那种充满知性的表情,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仅如此,美奈子的发型也和平日有别,修成了和内田春香同样的长短,妆也比原来淡了。以上这三点,大幅度改变了她的形象。
她身上的衣服,手中的提包,色系搭配虽然朴素,却给人高档清纯的印象——总之,这身打扮就算套在内田春香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妥。
“嘿嘿嘿,这叫做富家千金款,我今天穿了姐姐可能会穿的衣裳。”
美奈子注意到里谷正明的视线,摆了个姿势。只有说话的口气,她和内田春香似像非像。那颗痣被镜框挡住了,无法确认,但是,眼前的人就是美奈子,不会错了,到此为止,里谷正明终于信服了。
“想不到你穿上这身衣服,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想不到的,既然是效仿内田春香的着装风格,想不搭对都难。
“真的吗?真是开心!……”美奈子得意地笑着,“那么今天,就由我来扮演正明大哥的恋人吧,能挽着你的胳膊吗?”
问题问到了一半,美奈子已经把自己的右胳膊,挎在了里谷正明的左胳膊上。三天之前,她是否和纪藤和彦共度一夜的疑虑,曾经缠绕在他的心头;然而,现在她本人就在眼前,疑虑一下子被冲淡了。三天前才刚刚和男人发生过关系的姑娘,会像这样同别的男人扮成情侣,冲着别的男人撒娇,对着别的男人,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吗?
里谷正明突然感到了,来自于周围的视线;放眼望去,几个正注视着他们的——不,似乎是正盯着美奈子看的年轻男子,慌忙把眼睛都挪开了。果然,和内田春香拥有相同遗传基因的美奈子,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里,就足以把男人们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了。
此地不宜久留,里谷正明心里暗想,何况他原本就讨厌人多的地方。
“总之,先走吧。”
眼看着涩谷行人交叉路口的信号灯变成了绿色,里谷正明不假思索地,穿过了人行横道向北走去。从西武百货商场A座的转角处,拐到井之头大街的时候,人潮终于截流,他停下了步子。
“啊,咳,我不喜欢待在人群里,所以,就先跑来这边了,接下来怎么办?”
记得和内田春香初次约会时,他也曾经有过同样的表现。看着没有半点成长的自己,里谷正明有些恼火。
“正明哥哥,你吃过午饭了没有呢?”
美奈子轻轻地松开了,挽着里谷正明的手臂,和他脸对着脸问道。
“我吃过了……”
“我今天还什么都没有吃过呢,能先陪我吃点东西吗?”
“啊,好啊。”
“涩谷的话,有一家店,我一直想去来着。”
这句话似曾相识,该不会是“安克雷奇”吧,里谷正明心中暗想。事情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巧,他跟着美奈子上了西班牙坂,不久便在右手边,看见了一栋与路边石栏,融为一体的石墙建筑。美奈子指着那石墙说:“你看啊,就是这里,这家店相当有名。”
那家店的名字叫作“壁之穴”,是一家意大利面专营店。尽管午餐时间已经过去了,店里空荡荡的,不过仍然在营业。两个人很快地被领到了空桌旁边。
虽说只是意大利面,但是,对于只在咖啡厅吃过“那不勒斯风情”的里谷正明来说,菜单中丰富的种类,着实令他无法掩饰脸上的困惑。刚进店时他还想着陪她吃点什么,结果只要了一杯饮料。
等下单的店员离开之后,美奈子迫不及待地开始提问:“要送姐姐什么礼物?你地想好了吗?”
“嗯……戒指,你觉得怎么样?”
“啊?你是说戒指吗?一上来就送戒指吗?”
“很……很奇怪吗?”
“不是……那个,如果是以结婚为前提,在进行交往的话,就好像已经订婚了一样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想把这种关系,通过戒指的形式表示出来,这种情况也会有吧。”
显然,为了给出一个肯定的意见,美奈子已经竭尽全力了。
“老实说,除了戒指以外,我实在想不出来,还能够送她什么了。”里谷正明如此坦白道。
“你看啊,衣服啦,包包啦,鞋子啦,不是有很多可以选择的嘛!……”
“鞋?……”怎么也不会想到送鞋吧。
“一般来说呢,会担心尺寸不合啦,或者是款式不般配啦,总之很难送的。”美奈子摇头摆脑地笑着说,“但是,今天不是有我在嘛!尺码也好,品位也罢,估计都是八九不离十,管它衣服还是鞋子呢!”
接着,美奈子又向正明披露了,她从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