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三十年前,父亲曾命令根绝与公国敌对的雷恩蒂姆之民,足下当时对此提出了反对。结果换来雷恩蒂姆归顺公国,而无人为此付出无谓牺牲。……当时余还是个小鬼,而如果父亲也未能接受足下的建言,恐怕雷恩蒂姆之民将会激烈抵抗到底,公国也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是。」
「雷恩蒂姆既然依附于公国,西席瓦尔也不能贸然从那里发动进攻。……但是,如果雷恩蒂姆背叛公国,他们就会成为敌人的先锋,首先对公国亮出獠牙来。」
「这不可能。」
卡穆罗当即回答道。
卡穆罗和泽贝克之间有建立在名誉基础上的,战士之间的交情。泽贝克既然为卡穆罗服务,雷恩蒂姆也不可能无视泽贝克的态度而背离公国。
「……既然是足下这么说,那余就相信吧。」
「谢谢您。」
「此外,伯爵对先前余的提议可有考虑?」
「……您是说温德琳的事情吗?」
「没错。……虽然确实又些过于悠哉,可艾尔森也算是相当有气节的骑士。恐怕论剑术也能与温德琳小姐匹敌,年龄也相称。余倒是觉得,他们二人是很相称的一对。」
来到霍尔姆之后,泰奥罗向卡穆罗提起的事项之一,就是温德琳的婚礼。
「感谢您如此厚爱……但是这件事,陛下可否知晓?」
尽管不是明文的规定,但构成公国的各地贵族们若是与其他贵族结成婚姻关系,还需要获得大公的首肯。如今虽然大公的家族是全国最强大的贵族,但如果其他两个规模不小的贵族通过婚姻联合,就有可能令大公之位动摇。为了防止这种事态发生,领地广大的贵族们在论及家人的婚姻时会尤其注意。
何况这一次,可能成为温德琳丈夫的是那个艾尔森——泰奥罗的堂弟,如今的涅斯大公劳尔三世的侄子。与一个和大公距离如此之近的人结婚,则难免可能要招来其他贵族的嫉恨。
「父亲当然赞成。毕竟余那父亲,从以前开始就不怎么喜欢他那个性生硬的儿子,反而更疼爱开朗又坦率的侄子。」
「可是……温德琳是我的独生女儿。」
「无妨,让艾尔森入门就是了。」
「不,让陛下的侄子入门,这未免——」
实际上,卡穆罗并不怎么喜欢艾尔森。艾尔森虽然谈不上轻佻浮薄,却总让人有种靠不住的感觉,更何况他那不谙世事的模样,实在是难保不会引起什么无谓的骚乱出来。
更何况在温德琳的眼中,艾尔森又是怎样的形象——卡穆罗不愿意让唯一的女儿承担情非所愿的婚姻。
「……现在或许并非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何况,我听闻艾尔森阁下前往遗迹之后就下落不明。」
「没错,这也是令余头痛的原因之一。」
泰奥罗叩着眉角,夸张地发出一声长叹。
「——艾尔森若是干脆能一口气打倒那皇帝,以英雄之身凯旋而归倒好,可惜按余所见,论英雄的器量温德琳小姐似乎远在他之上啊。」
「您说笑了……她终归是个女子。」
「喂,就算是开玩笑,也绝不能在帕夏殿下面前说出这种话来啊? 不然一辈子都会被盯上的。」
「那位巾帼将军记恨公子的程度恐怕远胜于记恨我这样的无名之辈,有公子殿下在,我大概还可以安心一阵。」
卡穆罗无力地笑了笑,抬头向星空望去。
☆
最重要的是一点点稳健地,确保安全的同时前进。
眼下想要与其他探索者协同是几乎不可能的。最坏的情况下,甚至必须要准备好仅凭三个人同那不死的怪物作战,完成仪式,击败皇帝为一切画上句点。
「虽然从保存体力的角度来考虑,我觉得要尽可能避免战斗才好……但是既然战斗不可避免,那也就不能在这上面应付了事了。」
往常从不曾拿起武器战斗的泰蕾莎,唯独这次也挥起细剑以她的方式奋斗了一番。虽然要说她能做到的事情也只有将那些没了头颅依旧还要站起来的尸体毫不留情地切去四肢而已,可即便如此,有无泰蕾莎的协助,温德琳和妮露的负担也是完全不同的。
「……劳动后的一杯酒果然不一样啊。」
站在四分五裂的尸体旁喝着麦酒的泰蕾莎,看起来似乎很是满足。
「能对这么血腥的工作毫无抵抗,真让人羡慕呀。」
「你这是什么话,妮露君? 你刚才是要揶揄我吗? 如果是的话那很不巧,对我而言这样的工作只不过就像是解剖学的实习一样。要是手臂不累,我大可以一直做下去。」
「……那又如何呢?」
「连温德琳君你也来质疑我吗? 我这个脑力劳动者,可是实在看不过去你们这两个单纯的体力劳动者,这才特地拿起了用不惯的剑——」
「啊,停停停,休息时间已经结束了。」
「嗯,走吧走吧。」
温德琳从泰蕾莎手中夺过装着麦酒的皮囊,然后继续向昏暗的通路中走去。
从洞窟经由“龙之塔”到这座宫殿里,已经不需要在路上花费多少时间了。温德琳等人已经熟悉了地形是一方面原因,而大举涌来的探索者们似乎也的确有效削减了夜种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