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挖掘……?」
「归根到底,所谓梦这种东西,有一种学说认为是人根据自己的记忆再创造出来的。我虽然也大概赞同这个看法,不过从这个前提来考虑,你做的梦也应该是基于在那地下宫殿的中庭里实际体验过的,亲眼所见的内容产生的。换而言之,只要能仔细地回忆起那个梦境的细节,或许也就能想起关于现实中那个地下宫殿的一些事情来。倘若可以突破极限,甚至即便坐在这里,也能想是真在那个中庭里来回走动一样地,清晰地回忆出那里的每一个角落。」
「……真的吗?」
「我是这么想的。虽然终归只是我的猜想。」
最后的一言让泰蕾莎刚才说的一长串东西顿时失去了可信度。温德琳顿时失望地耷拉下肩膀。
「……啊,对了,昨晚我还做了第二个梦——」
正当她要对泰蕾莎提起昨晚那个充斥着恐怖的梦时,店门前突然传出一阵骚乱声音。
「哦,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奥哈拉擦干手走出柜台想要向外窥探,就在此时,几个浑身是血的人冲了进来。
「拉邦先生!?」
其中之一是独臂的剑士拉邦。另一人——温德琳记得她似乎名叫琪莉雅,是出身于东南方玛鲁迪利亚的游牧民女战士,而被这两人左右担着的,则是脸色煞白的希冯。仔细一看,严重失血的仅有希冯一人,拉邦和琪莉雅不过是沾了他身上流出的血而已。
「呀,小冯。这可真是不小的阵仗啊。」
泰蕾莎学着妮露的样子揶揄道。但希冯只是粗重地喘着气,沉默不语地朝泰蕾莎瞪了一眼而已。或许他身上的伤相当严重。
拉邦移开大餐桌上的杯盘,让希冯躺在桌上,然后请奥哈拉准备热水和干净的绷带。
就温德琳所见,希冯胸前有数道很大的斩裂伤口。虽然看起来是普通刀具所致,但每一道伤口都相当深。酒馆里的其他客人们此时似乎都一瞬间醒了酒,然而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默默守望着呻吟喘息的希冯而已。
「没想到希冯竟然都……」
「啊,啊啊……」
「那家伙,该不会这就要死了吧……?」
尽管性格难以相处,可是出入于“云雀亭”的冒险者中,希冯可以算作相当强的那一类。之所以人们忍受着他的刻薄言辞却还对他礼让三分,或许是因为他确实有足以支撑那傲慢态度的高强实力。
这样的希冯都身负重伤命悬一线,眼前的事实令其他探索者们感到了强烈的动摇。
「……这可真是爆了冷门啊,小冯。」
唯独泰蕾莎依旧一手端着还未喝完的葡萄酒,表现出一副淡然,不,一副甚至可称得上饶有兴致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平时那么能说大话,哪怕是在这样的关头,至少也能朝我顶一两句嘴的。」
「小姐啊,这时候就别再跟他多计较了。」
拉邦脱下帽子,对泰蕾莎开口道。
「——我想你一定在这里,所以就径直把他带来了。请你救救他吧,再不然,他就真的要丢了性命,你也再听不到他跟你斗嘴了。」
「或许有人可能会觉得他死了酒都会更好喝,但为他哀悼的人大概是真的不会有吧……不过,也好,过后再以这件事为由算做卖给他人情,或许也很有趣。」
「该、死……谁、谁需要你这种、人、来照顾——」
「终于能开口讲话之后说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拉邦先生都已经替你低头求情了,你现在还是安静一下吧。」
琪莉雅脱下手套,塞进奄奄一息的希冯嘴里后,朝泰蕾莎看了一眼,请她开始动手。
「小冯君,你还真是找到了值得托付的搭档呢。」
泰蕾莎把玻璃杯交给温德琳拿着,然后双手放在希冯胸前的伤口上。
魔法的治疗有时能发挥巨大的效果,但也绝非万能。尤其是这样深的刀伤,哪怕连泰蕾莎也只多只是能止住血,要完全令伤口愈合则根本不可能。只有更细致的治疗和修养才能让这样的创伤痊愈。
(插图3)
「……」
似乎是泰蕾莎的治疗魔法开始发挥作用,从伤口流出的血正以明显能观察到的速度减少。终于,泰蕾莎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离开希冯的身体。
「……这样一来,至少出血就止住了。接下来需要缝合伤口,但那就不是我该负责的部分了。」
「老板娘,可以向您借板车一用吗?」
「嗯,当然可以。」
琪莉雅从希冯怀里取出几枚沾血的硬币,放在柜台上。
「——今天算是希冯请客,但是,能不能请大家也帮忙把他运到狄尼洛斯老师那边去。」
「喔、喔!」
不知是看希冯捡回了一条命,又或是现金发挥了作用,刚才仅仅是沉默观望的男人们,现在则一起手忙脚乱地动了起来。
「放、放开我,你们这群废物……!再要我、被那老爷子照顾、怎么可——」
琪莉雅迅速把吐出了手套的希冯搬上车,也和酒馆里的人一同去向了狄尼洛斯的茅庵。
「……看那样子,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