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不,严格来说,它是属于这霍尔姆——也就是公国的。纵然是神殿的塔里那长老,也不能对此置喙。……正因如此,身为大公之子的余才会亲临指挥。现在足下却要余与人民一同坐坐视旁观,将一切交由大神殿处置? 足下当真觉得此事有可能实现吗?」
「虽然稍有独断之嫌,但还请您——」
「使者阁下……足下之名,可是梅洛达克?」
「是……」
从外表看来,这位战士——梅洛达克,大概是从青年时起便走过许多战场的历战勇士。他身上穿戴的盔甲,裸露上臂处显现的疤痕,以及站立不动时的姿态,所有这一切都暗暗表明这一点。
「若是能召集一批足下这样的战士,探索遗迹的确也并非不可能……然而余的工作却不止于此。驱逐霍尔姆周边的跋扈夜种,恢复治安亦是当务之急,更何况还有传闻称西席尔瓦正准备乘我等之危而大军压境。」
「既然如此,倘若您将遗迹之事交予我等——」
「哼——」
泰奥罗轻轻摇了摇手,示意梅洛达克离开房间。
「足下也只是一介战士而已。若想与余交涉,至少也应该带个有些地位的人来。……不过,哪怕是长老亲自出面,余的回答也不会更改。余的声音就是涅斯大公的声音——足下尽可以这样想。」
「……那么,我便改日再来。」
梅洛达克没有再多执着,干脆利落地告辞了。
「——凯特!」
「在。」
泰奥罗叫来一名麾下的骑士,在他耳边吩咐道。
「命令几个班去重点搜索艾尔森的行踪。艾尔森虽然不谙世事,实力却也不弱,应该不至于简简单单就丢掉了性命……倘若他不能斩获温德琳小姐的芳心,余就有麻烦了。余亲政之后,能否让这霍尔姆成为心腹之地,可是足以左右局面的一大要因。」
☆
又是一个梦境。
今夜的清醒梦中,温德琳首先感到的是恐惧。尽管明白是梦却无处可逃的恐惧令她全身颤抖。
之前的梦中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身处大河河畔,然而今夜的梦究竟是以何处为舞台,她完全没有线索。四周都禁闭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光亮和声音,哪怕连无月的夜晚,也未必能有这般黑暗。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什么
双眼依旧什么都看不见,声音也听不见。
但是,确实有什么在接近。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地下宫殿的大厅中,被那不明来由的视线盯着一样。
温德琳能感觉到有人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并且一点点朝自己靠近。但究竟是从何处靠近,她无从知晓,因此也无法判断该逃往何处。
就在这时,有谁抓住了她的手臂。
「!」
比黑暗更黑的某种存在扑向她,在她耳边低语。
「——不要!」
她不由得喊叫起来,同时睁开了眼睛。
「温德琳大小姐!?」
芙兰手持烛台赶来时,只看到温德琳从床上坐起身,满面茫然的模样。
「——您刚才究竟怎么了?」
「……我不知道。」
温德琳调整着慌乱的呼吸,凝视自己的手。
明明刚才还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此刻她却完全忘却了梦的内容。但那一定是个极其恐怖的梦,否则,她也就不会大叫着跳起来了。
「——温德琳大小姐,我可以立刻为您准备热水,您首先洗去身上的汗水如何?」
直到芙兰这样说,温德琳才发现自己出了很多汗。手上自不必提,她一低头,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便大滴地落下来。
很快,女仆们便将白瓷的浴缸和大量热水送进卧室来。
「……说起来爸爸呢? 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看到他。」
「老爷日间似乎是去了郊外的城寨,傍晚回来之后,未用过餐就去了神殿。」
「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是的。老爷说今天回来得会很晚。」
父亲绝不是个会求神的人,不过还好自己在噩梦中从床上跃起的模样没有让他看到。否则,如今的卡穆罗一定会把这也归于擅自探索遗迹的后果。
温德琳脱掉睡衣坐在浴缸里之后,芙兰便把热水浇在她的肩头和脊背上。在温暖的舒适感中,温德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芙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您是说,自己的梦话?」
「我说了什么?」
「我听到的只有一句,声音很大,只说了『不要』。」
「是对什么说的?」
「这我也不知道……您自己不记得了吗?」
「嗯。」
温德琳舀起浴缸中的热水淋在自己身上,试着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