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老贤者狄尼洛斯浮现出好好爷爷似的笑容,将两人迎了进来。霍尔姆居民中的大多数都以为狄尼洛斯是个好酒还有点邋遢的赤脚医生,这其中有一半是他为了掩饰自己身份而用的韬略,但另一半恐怕则并不是掩饰。就泰蕾莎所见,狄尼洛斯对酒的喜好并不是演技,而是事实。
「来来,快把酒给我——」
「其实,我们是想向老师请教这段古代文字的翻译。」
狄尼洛斯朝着来蕾莎提着的酒瓶伸手,泰蕾莎便自然地把酒瓶藏到身后,将打开的笔记本放到老人面前。
「——这是我誊抄下来的段落,我是这样翻译的,不知您有何指教?」
「哎呀哎呀,真是个固执的小姑娘……」
狄尼洛斯耸耸肩,然后打量着泰蕾莎和面前的笔记。
「……又是先前你说的遗迹?」
「是的。古代阿尔凯亚帝国的宫殿被整个埋入地下,这段文字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你没有抄错之类的吧?」
「那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是吗」
狄尼洛斯再度将视线转向本子上的古代文字,泰蕾莎则从屋子里擅自拿来一个小玻璃杯,将酒倒进去递给他。
「请。」
「唔——」
于是狄尼洛斯就像理所当然一样地品着酒凝视着笔记本,不久之后,他抬起头来,对泰蕾莎说道。
「……老夫大概也会像你一样翻译吧。译文的谬误应该是没有的。」
「感谢您的指教。这样一来我就对自己的假设有确信了。」
「话说回来……老夫虽然已经对那遗迹和皇帝云云没了兴趣,可是事情倒是真的愈发棘手了吧?」
「就是的啊——」
先前站着随便翻看屋内藏书的妮露,这时突然像是一时兴起,插入到两人的对话之中。
「要是不把那个皇帝给解决掉,灾难好像就没办法有个结束,而且温德琳她还……」
「温德琳? 领主老爷的千金? 就是那个肤色白皙的小姑娘?」
「啊,是的。我们之前一起去探索宫殿,但是她突然昏倒,然后睡着了。」
「唔,温德琳小姐啊……」
「不过她回到宅邸之后好像立刻就恢复意识了,看来不是得了那种流行的怪病,好像暂时可以放心一下。」
「可惜温德琳君也就此被伯爵禁止继续探索了。」
泰蕾莎无心地看着狄尼洛斯的脸,但她突然在刚才他一连串的表现中察觉到微妙的异样。提到温德琳的一瞬间,老人端着杯子的手似乎微微颤了一下。这引起了泰蕾莎的注意,她继续自习地观察狄尼洛斯的表情,并且认为关于温德琳,他大概有什么别的想法。
然而那些想法究竟是什么,泰蕾莎也还无从判断。恐怕就算直接开口询问,狄尼洛斯也不见得会将实情都说出来。
「——据镇内各处张贴的告示,以监督官身份从纳泽利赴任而来的泰奥罗公子,似乎正在召集霍尔姆内外有能力的战士和学者,试图从各种方向解开遗迹之谜。狄尼洛斯老师您可有兴趣呢?」
「要老夫在公子手下去查这查那? 老夫才不愿惹那一身麻烦。」
「是吗……」
「倒是你这小姑娘,既然没法再跟温德琳小姐一同探索,那你到公子门下去不好吗?」
「我不认为泰奥罗公子能堪我调用。何况公子要找首要依靠的智囊时也并非是对我,而是对海灵丹教授抛出了橄榄枝。我听到这消息的瞬间,就没了在公子手下的想法。」
「呵……我倒是听过海灵丹这个名字,似乎是个相当的怪人啊。」
「是的。——那么,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今后还能再来向您请教吗?」
「反正就算老夫拒绝,你们也会钻到这茅庵里来吧? 至少别忘了手上提的东西啊。」
狄尼洛斯指着瓶口,笑着说道。
「咦? 什么? 这就要走了吗,泰蕾莎?」
「嗯。」
「那,老师再见!」
泰蕾莎离开茅庵之后,妮露也跑着追上她。
「泰蕾莎,你问了老师之后知道了什么吗?」
「我试着把那段古代文字译成现在的白话,但是翻译的内容是否正确,我想要个确证。当然我对自己的能力是有自信的,可是终究害怕有什么万一。」
「但是,老师好像也说你没翻译错。」
「没错。这样,对仪式的程序,我姑且算是有了某种程度的确信。」
「那个仪式啊,具体到底是要怎么做呢? 上面好像说是要用到那些十字架。」
「将九名承载了皇帝灵魂的罪人钉在九个十字架上,这是没错的。……问题是,那九人究竟是谁。」
「上面没写吗?」
「没有。所以唯独这一点,恐怕真是要实际遇到之后才能知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