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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要这么说:余若是无法请他派上用场,那就麻烦了。」
☆
翌日早晨,温德琳醒得比卡穆罗更早,她简单梳洗一番后就溜出了宅邸。
这并不是因为温德琳今日早起的缘故,相反,只是父亲醒得比以往更迟。究其原因恐怕是昨日在晚餐桌上和泰奥罗多交了几巡酒。身边人都觉得卡穆罗还年轻,然而他也已年过半百。或许和温德琳尚且年幼时相比他的酒量的确是弱了一些。
无论如何,多亏如此今日温德琳也无需一早就听父亲唠叨,还能顺利离开宅邸了。
「您无论如何都要去吗,温德琳大小姐?」
芙兰把她送到大门口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
「——我知道温德琳大小姐很强,可是在地下潜得越深,您要回家花的时间也就越久,更何况危险也肯定会增加。我实在是担心得不得了——」
「我没事的。」
左右腰际悬着剑,背上背着磨得如镜面般光滑的盾牌,已然全副武装的温德琳轻轻抱住满脸不安的芙兰。
「——虽然会给你跟泽贝克添麻烦,但是,我无论如何就是很在意。」
「在意……那个遗迹吗?」
「嗯,就好像……说得帅气一点,就是古代的浪漫?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不由自主地被那里吸引着,感觉不亲眼看看就不行——」
那个雷雨之日发现洞窟入口的时候,生息于其中的黑暗虽然让温德琳感到难以名状的恐怖和战栗,可另一方面,她的好奇心,忍不住要追求浪漫的冒险心却也在那之后与日俱增。
「温德琳大小姐果然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很淘气——」
「你就想说这个吗?」
温德琳用手指在芙兰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抖了抖和盾牌一起背着的行囊。
「——那,我就出发了。」
「是。请您千万小心。」
也许是觉得挽留也没有用,芙兰吸了吸鼻子,朝着温德琳的背影深深低下头去。
「————」
再回头看看宅邸二楼的窗户,父亲的房间还拉着窗帘。恐怕他还在睡着。
如果父亲醒着,自己绝对是要被他拉住了。然而这也是温德琳以自己的方式——无关乎好奇心云云,思考自己作为领主之女有什么应尽之责后才作出的选择。
她重新系好斗篷,藏起腰间的宝剑,大步走下小丘的缓坡。目的地则是霍尔姆镇的中心街——或者说人流量最多的区域中的那座“云雀亭”。
要是与帕里斯或者妮露组队,直接去他们家里就好,但并非出生于霍尔姆的泰蕾莎在镇里逗留期间是在“云雀亭”落脚。这里是镇上最大的酒馆,二楼也兼营旅舍生意。最近各地涌来的探索者们尤其喜欢聚集于此交流对探索有用的情报或是寻求共赴险境的伙伴,更是让这个酒馆显得热闹非凡。
温德琳踏进门时一楼大堂里已经挤满了客人。其中大约也有纯粹是一早就想喝个烂醉的好酒之徒,但恐怕大半的客人还是寻找冒险搭档的探索者们,其中也有几张是熟悉的面孔。
「——哎呀,未来的英雄来我们店里了。」
看到踏入酒馆的温德琳之后,柜台里的女人便停下了洗碗的手。这是“云雀亭”的女主人奥哈拉。这座酒馆原本属于一个年迈且富裕的老人,而奥哈拉对自己如何将老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并最终得到酒馆所有权的故事,向来没有过多少忌惮遮掩。
不等张望一圈后在柜台前坐下的温德琳开口,奥哈拉便端出了甜味的蜜酒,接着又小声说道。
「——你们几个不是昨天才回来吗? 今天这就要出发了?」
「嗯。」
「但是,你要是找帕里斯的话,他有一阵子不会来这里了。」
「我知道,他说是想要陪一陪秋娜妹妹。」
「可能是一方面原因……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啊。」
奥哈拉叹着气,手撑着脸颊说道。
「担心……担心什么?」
「毕竟秋娜都变成那样这么久了,帕里斯也没办法一直把家里空着对不对? 所以昨天他来找我商量,问我镇上有没有收入比较高的工作。可是那么好的工作哪是说找就能找得到……」
「结果他怎么办了呢?」
「我从一个客人嘴里听来的。帕里斯这孩子呀,好像是哭着去求平戈商会了。那地方的势力的确不小,可是背后的吓人流言也从没断过……我就是担心,他是不是被卷进什么麻烦里去了。」
温德琳曾听酒馆的常客讲过,奥哈拉和帕里斯兄妹故去的母亲关系很好,所以现在还时常关心他们兄妹二人。大概在她心中帕里斯就像是自己的侄子一样。
「原来是这样……毕竟,他们家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呀。」
以前,温德琳也曾想过向父亲借一笔钱交给帕里斯用来给秋娜治病,但这个主意却被卡穆罗一口回绝了。
温德琳若是一介平民,终归出于个人的善意这么做倒是无妨,然而她既然身为领主的女儿,其他霍尔姆的居民们就未必会那么想了。以公明正大闻名的卡穆罗的女儿若是单为患了病的秋娜借钱治病,同样境遇的其他人恐怕会感到不公平,并且也会要求得到同样的温情。只可惜就算是用尽格林瓦德家的私财,想必也难以一个不剩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