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 红宝石戒指

。那我举个例子,就拿身边的人来说吧,长濑先生也不错,我和他根本没法比,长濑先生又聪明——他是京大毕业的吧?然后性格也非常稳重。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比,我都——。”

  “可是,铃木君,”她似乎不认为有听到最后的价值,插嘴道,

  “——基本上所谓的聪明不过是学习成绩好的意思吧。越是在如今的填鸭式教育下混得好,就越是——老实,虽然听起来还不错,但其实就是老老实实地顺从家长﹑顺从老师,反过来说,他本人就越没法培养出独立精神。我认为,真正的聪明,和上过什么大学之类的是完全不相干的。还有性格——所谓的稳重,换句话说不就是缺乏野性吗?如果说,铃木君和长濑先生比起来在稳重这方面输给他的话,那同时就意味着,铃木君在野性方面要胜过长濑先生。……不是吗?所以,我喜欢的,就是野性——嗯,或者说,狂野的感觉吧。我一直希望男人身上有这种东西。……经过我这番解释,你现在理解了吗?”

  狂野的感觉啊——我在心中重复这个词。确实,我在喝醉了失去自制力以后的时候,用狂野来形容也许并不夸张。今天还没有醉到那种地步——应该吧。

  如此说来,她以前交往过的,那个男人——叫天童的那个男人,光从外表看就能感觉到浓厚的狂野气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对自己的喜好把握得很准确。

  “那,这次换铃木君来说吧。 就是——刚才你说的,只要是男人或多或少都会被我吸引——这是你客观性观察的结果对吧?那你自己,是如何主观性地看待我的呢?难道铃木君没有从我身上感觉到魅力吗?

  头脑中的警告灯再次回转,警告我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将会十分危险。可当我意识到时我已经说了起来。

  “不是。刚才我说你作为是女性是完美的,正确地说这才是我的主观——因为我就是这样想的,但是——你要是问我:为什么——。”

  “因为有女朋友?”石丸开门见山地问。

  我立刻点头。以现在的状况的来判断,已经不可能再隐瞒下去了。此刻,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还故意挑起眉毛。

  “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大学时代?她现在在哪儿?静冈?”

  对她所有的提问,我都无言地点头。

  “果然,我早有这种感觉。——啊,不过,绝对不是因为看你不愿意和我交往,就觉得你一定有女朋友啊。要是那样的话,就会显得我是个非常自大的女人似的。不是那样的——上个礼拜天,我去看北斗的排练,正好看到小梵也来了。”

  “啊,真的?”

  “嗯。感觉那孩子对我们剧团——或者说是表演吧,开始感兴趣了,所以就过来了,那个时候我和他聊起了关于你的话题——然后,我听他说,你把车带到了这里,还每到周末就会去某个地方住一晚,礼拜天回来。我当时就想:来往地这么勤快,难道说……。所以我就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石丸会就此对我死心吧,我刚一想到此,突然开始觉得她可爱无比。到刚才为止还是我伸手就可及的女人——而且是超群的美女——却突然成了一个无法触及的存在,顿生出一股丧失感。老实说,我现在有一种可惜的感觉。可要说我刚才能做什么——比如说瞒着茧的事和石丸交往,若要我扪心问自己能否做出这种事,答案毕竟还是不能,所以我不该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仅仅是因为我们相遇得太迟,要恨也只能恨相遇的先后顺序不对而已……。

  “哎,你的女朋友,是怎样的女孩子?”石丸问我。严格说来她现在应该是刚失恋,但她还是拼命想把话接下去——努力不让我和她之间产生尴尬的气氛——我感受到了她这份心意,因此也决定坦率地回答。

  “嗯——,外表有些稚气。虽然不是美女,但感觉很可爱。头发特别短。性格么……温顺大方,这么说应该是最贴切的。”

  “叫什么名字?”

  “茧子。我总是叫她MAYU。”

  “是吗?小MAYU。”

  女人在这个时候会想些什么呢?——我想着这个问题,怕石丸会就此消沉下去,于是我边思考边接着说:

  “那个,虽然要比较的话对两边都失礼——尤其是让我来说的时候——不过硬要说的话,石丸小姐比茧漂亮,聪明,也很会说话,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我的本意是想夸奖她,可她并没有做出高兴的表情。

  “这是对牙医的同情吗?”

  我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疑神疑鬼地心想她为何会知道茧是牙科卫生士,最后才发觉原来“牙医”就是“失败者”。(注:牙医「歯医者」和失败者「败者」的发音相同。)

  “啊,不是那样的。石丸和茧比起来是个更好的女人,这就是我的真心话。——虽然如此,可是,也不能因此就随随便便地换掉,石丸小姐你也明白的吧?”

  “即使我现在提出要和你交往,你也会认清我是个随随便便把恋人抛弃的男人,所以交往的时候,我将不得不整天担心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被甩。”

  “嗯。我知道,铃木君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性格。”说着她点头,然后羡慕似地补上一句,“你是那么地珍视那个女孩。”

  可事实上,我这个礼拜还没一次都没主动给茧打电话。她打过两次电话给我,可都谈不下去,通话结束后留下的也只是不痛快的心情。我正犹豫着这个周末要不要去静冈,但要我选的话还是倾向于不去。

  也许这样下去,我会和茧分手……。这一个礼拜里,有好几次我的脑中一瞬间闪过这样的想法,但我每次都将其否定。

  也许我不坚定的想法映在了脸上。石丸以小心翼翼的口吻继续说:

  “不过……如果铃木君,只是因为自己不能容忍自己有不负责任的性格,只是因为这样的一份心情,所以现在还在和那位小茧交往的话,那我真的不敢苟同。……没有这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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