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其实我听说过了。”
“啊,真的?是小纯说的吗?那我就不用特定说出来了。”她微笑,一度移开视线,然后再次从真面看着我的眼睛说:“可是,如果我对铃木瞒着这件事,就提出想和你交往,感觉有点不厚道。”
被她这么一说,我一时语塞。我从以前就知道,她是那种性格认真﹑泾渭分明的人。既然她用这种态度面对我,那我不得不用相应的态度来对待她的。所以我坦率地告诉她:
“对不去,石丸小姐。我……现在,并不想和你交往。”
她听了,浮现温和的笑容,随后摇头。
“啊,算了,算了。刚才我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得赶快吃完才行。午休要结束了。……这个,真的很好吃。”
说罢,她利索地把剩下的事物解决干净。
“我吃完了。……对了,铃木君,回到公司以后你也要平时一样对待我。刚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啊,下午还要开会呢。”最后的部分她故意说得大声,然后伸一个懒腰,“那我们走吧。”
石丸带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离开位子。所以我也必须这么坐,虽然这么想,但要我做出和平时一样的表情还是很困难。我明明没吃那么多东西,胃却好吃多了一样下垂了。
石丸对我有好感这件事,我之前就已经微微地感觉到了。但我一直不管不问,也从没告诉她我有正在交往的对象。还和她一去喝酒。今天又一起吃饭。
一边保留着自己的恋人,一边却装腔作势想要博取其他女性的青睐。当对方真的伸出橄榄枝时,就沉浸在优越感中:我还真是受欢迎啊。这是一场游戏,在男女间流行的游戏。而且我并没有说谎,从世间的常识来说,到刚才为止我们还处在互相试探阶段,我本就不需要特别声明自己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而这场游戏的结果是,石丸开始对我有好感了。所以,这个时候,我理应沉浸在自己很受欢迎的优越感中。但实际上我却受到了一种好似罪恶感的东西的苛责。……为什么?
我斜视走在旁边的石丸。匀称的身材。随着身体的运动而有规则地摆动的艳丽的黑发。足以媲美演员的美丽端庄的脸庞。丰富的表情。华丽。认真。还有稍稍松懈时的样子……。她基本上具备了男性对女性所期望的一切。
因为有感于自己放走了一条大鱼,所以我的心情才会这么不痛快吧……。
不,现阶段也许还没有到盖棺定论地说“放走了”的时候吧……。
我抬头仰望天空,从林立的大楼玻璃窗上反射而来的几束阳光欲迷惑我的双眼。
对于给茧打电话,我也渐渐地提不起劲来。但因为想到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所以我在回到住所后立刻打了电话。
“喂——。”
“啊,是我。有什么变化吗?”
我问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生理期来了没有?
“啊,……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不由得叹气。但这就这样挂掉也不行,于是慌忙寻找话题。
“这边人少得有点稀罕。地铁里很容易就能坐到位子。”
“啊,是吗。所以人都去过暑假了吧。不过夕君——工作还是要加油哦。”
“茧也是。嗯。那……下个礼拜我再过来。”
“嗯。我等你。”
只说了这些已经减了三个度数——也是花掉了30元。住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30元都可以说十分钟了。最近茧也同意,无关紧要的话——比如说蟋蟀爷爷的假牙之类的话题,不在电话说,而留在周末直接见面的时候再说。
由于刚才的电话打完后度数只剩一格了,我下到一楼的时候除了洗浴用品,还拿了一千元的钞票。我用大厅的贩卖机买了专用的电话卡,然后把它插到旁边的机器输入房间号。(我不明白为何要特意设置两台机器。买下预付卡之后的下一个瞬间它的使命就结束了。)总之,这样一来电话卡的度数就能回到三格了。
表示住宿人在与不在的牌子近九成都是“不在”。一进浴室里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而这人也在我刚进来时就洗完出去了,于是我可以一个人悠闲地泡在宽广的浴池里了。
对一个在别人都休假的时候工作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奖励吧。
礼拜二以来午饭都是我和石丸两个人一起吃的,席间像平时一样闲聊,那个恋爱的话题没有再度燃起。
然后周末,我和茧都决定回老家去。茧的老家在市内所以应该很容易就能回去了,我就不一样了。搭乘列车就花了很长时间,在日落前总算到了,然后就在家里睡一晚,第二天上午就早早离开家,又是长时间的旅行后回到东京,仅此而已。归根到底,这不过是一次连扫墓的时间也没有的匆忙的回乡。尽管是从学生就约定好的事,但完全是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我在路上一直思考着这个。同样是过周末的话,和茧在一起度过就开心多了。这我从一开始我就再清楚不过了。即使知道毫无意义,却又不得不做,这就是所谓的成人世界的规矩吧。
回来以后,东京的街上的人流也恢复了常态。一抵达宿舍,我就见到了海藤和小梵,两人都晒黑了,各自显露出已充分地享受过夏休的样子。
三人出去吃晚饭时,我想起了石丸的话,于是质问海藤。
“喂,海藤,你是不是给石丸打过电话?”
闻言他支支吾吾地回答。
“啊……这是,她说的?”
“嗯,我听她说的。不过,你是从哪儿知道电话号码的?难道说是你自说自话到我房间里看了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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