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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啊……。住在东京以后从来没想过要去海边。在东京的时候每到夏天必定要去海边。
“哦,我去。”我立刻来了劲头。静冈的海。静波。脑中忽地浮现海滩的画面。这样一来车子就成为必须了,这也是重点。前天还有之前的几个礼拜,周末都是哪儿都没去,一直呆在茧的房间里。这样特地开车过去就没有意义了。
“那个,礼拜六我要到你那边最早也得是中午了——然后再去海边的话就太晚了,所以只能礼拜天去。”我边说边迅速地在脑中计算。假设下午三点离开静波的话,回到茧的房间就是在下午四点半。然后向东京进发——最晚应该在晚上十点能到。如果途中遇到预想之外的事的话,也可以走东名高速。不论走那条路应该都是游刃有余的……。
尽管我像这样定下了计划,但那个礼拜我最终没能去静冈。礼拜五的早上,我的耳朵突然听不见了。
最初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被窝里起来的时候身体蹒跚不稳,有一点没睡醒的感觉,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明确地察觉到异样。
我一边想着:今天早上宿舍里真是格外的安静啊,一边走向盥洗室,盥洗室里和平时一样,有几个人在刷牙。还有人不关水龙头。我察觉到那水声听起来很轻,就好像把电视机的音量最低以后的感觉。
有人开始漱口了。咕噜咕噜咕噜……这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轻。我把脑袋左转右转以作确认,发现右耳还好,但左耳的确不正常。我觉得耳朵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用手指往耳洞里戳,不用说,什么都没有。
那我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吗,想到这我“啊”地叫了一声。虽然听是听见了,但听到的方式果然和平时不同。三个人好像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我,但我此时已经顾不得尴尬了。我手掌贴在嘴上以诱导声音的方向,先试着用右耳听自己的声音。总算是听到了。然后换左耳,却几乎什么也没听见。
我不知如何是好,先走向海藤的房间。在走廊里行走时我头晕目眩。最后勉强撑到了306室的门前,敲了门以后,海藤挠着睡乱的头发出现了,然后我向他说明了自己的症状。在我说话的途中,海藤的表情渐渐地严肃起来。我说完以后,把右耳对着他。不这么做我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个该不会是突发性重听吧?”海藤说。我对这个病名有些印象。我现在的症状就是这个。
“总之先去医院比较好。你等一下,我先去去一下宿舍长的那里,问问他附近有没有耳鼻科的——。”虽然后面的话没有听到,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暂时先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牛仔裤和T恤,确认保险证放在包里以后离开房间。海藤陪着我,两个人一起下到一楼。他一说完情况,宿舍长当场就打了几通电话,通话很快就结束,然后他对我说,到了九点他会送我去向岛济生会医院。于是我心里有了着落,对海藤说不用担心,委托他到公司替我传话,送他去上班。
到医院以后我被带到了诊疗室,接受了听觉检查。他们让我吃了药,然后要我保持安静躺在床上。结果我就这样住院了。虽然只是耳朵听不见,没有其他感觉不舒服的自觉症状,可是为了治疗必须接受点滴,所以必须住院。
这天晚上,我用病院的公共电话给茧打了电话。
“喂,你听了不要惊讶。……我,现在正在住院。医生说我得了突发性重听——今天早上起来突然耳朵就听不见了,不过除此之外都非常健康。医生说,现在的这个症状只要吃药很快就会好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哎,什么?”理所当然地,我把话筒贴在能听见的右耳上,但还是难以听清茧通过电话传来的声音。“——等等。听不太清楚,所以只能我一个人说了。那个……所以对不起了,这个礼拜我回不来了,我想只有这个我必须预先通知你。嗯。等我好了以后再给你打电话。”电话的剩余额度也不多了,因此我只说了这些便挂了电话。
结果,住院的生活竟长达五天。在此期间,海藤和小梵几乎每天都来看我,入院的第三天礼拜天,石丸和长濑前辈还有桑岛课长冒着炎炎夏日来探望我。刚入院的时候,我想象着也许从此以后听觉再也恢复不了了,沉浸在灰暗的情绪里,但是到了第三天我感觉到左耳的听力正在慢慢恢复,之后也有了以笑脸迎接来探望的客人的心情。
礼拜天的晚上我又给茧打了电话。这次我能把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了。
“真的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医生也说,已经完全康复了。”
“我担心得不得了……。”
说着,她就在电话那头哭起来。虽然感谢你这份心意,可现在不是哭鼻子的时候啊。电话卡的剩余额度已经只剩一格了。我想到,要是事先请海藤把电话卡插进去就好了,但已经太迟了。
“茧,对不起。电话卡里的钱不多了。如果你只是哭的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嗯。”她边说边不停地发出了抽泣声,“我想去看你,可又不知道你在哪儿……。”
“所以你这样就足够了了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这个礼拜——。”我刚说出口,就回想起这个周末预定要去看表演,“啊,对啊。那下个礼拜吧。下个礼拜一起去海边吧。我可得看看你的新泳装。”我尽量用明快的语气说。
然后我在礼拜二的下午正式地顺利出院了。此时左耳的听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把几天前的自己的病症看得像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于是从出院第二天的礼拜三开始,我如往常一样工作,乃至加班。因为到昨天为止还在住院,同事们都担心我,但是事实上我一点问题也没有,所以也不能老装出一副病人的样子。
礼拜天我依照预定去了看了表演。本来我觉得那只不过是业余表演而没有放在眼里,但那出《爱因斯坦如是说》的舞台剧却出乎意料地精彩。更进一步说,站在舞台上的日比园,与前几天酒会时比起来判若两人。……石丸去年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应该也是一样的光彩照人吧。
因为石丸是前剧团成员,我们也沾了光,受邀参加了庆功酒会。因为这是内部的酒会,我本想辞谢,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