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啊,被你看出来了吗?我在减肥哦。”她浮起满面笑容,这很好,不过接下来她却回了一句:“对了,铃木先生怎么不戴眼镜?戴隐形眼镜了吗?”就这样开始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聊天。
对我来说,要比以前更加积极地和大家说话,最关键的是,和成冈说话的时候也不能让周围人觉得不自然,让一切都顺理成章,我有在海边时和渡边单独说话的实战经验,于是先向她搭话,可是——。
“铃木先生打过网球吗?”
“不,只是在高中上课的时候打过一点。”
“啊,这样啊。我们经常像这样借场地,但是我的网球水平就是上不去,你说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她接二连三地提问,使得对话难以中断。也许我们的对话给大家留下了印象,在对打联系结束正准备进行双打比赛的时候,我莫名其妙被分到和渡边一组。另一方面,在练习的时候就时不时地向成冈搭话的北原和她分到了一组,这也让我不爽,可是我当然不能把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只能在心中生闷气。
赛场上北原和成冈组对大石和青岛组的比赛开始了。望月上了裁判台,我和渡边、松本两人一起坐在长椅上观战。
成冈在谈到驾照的话题的时候自己也说过,现在看来她似乎真的是运动神经比较迟钝,虽然她拼命地迈着小碎步四处奔跑、来回挥舞球拍,可就是打不到球。而在后面来回奔跑担任后援的北原则利落地回击来球。
长椅上随意的评论正在满天飞。
“北原好厉害啊。”
“可能比阿大还厉害呢,感觉他的运动神经很好。”松本表示同意。“阿大”指的是望月大辅。
“小茧好像小学生,好可爱。”
“我觉得她应该拿更大的球拍”
“这么大?”松本优子摊开双臂,另外的两人小声地笑起来。我同意成冈很可爱,但两人的语气隐含着嘲笑她笨拙的意味,我一边听一边还要苦于掩饰不愉快的心情。“北原君是那种样样精通的类型啊。”对于这个看法我不得不同意,但其实这也是我不愉快的原因之一。我对这个朋友的心灵手巧一直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之前我应该从来没有过嫉妒之类的情感,可现在却……。
另一边的青岛和小嘎的组合,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凹凸搭档好呢还是夫妻相声组合好,对打的时候两人总是一刻不停地呼喊:“看那边!”、“挡住我了!”、“用力用力!”之类的话,当对打中断时还会说:“刚才是你的失误吧!”“奶奶个熊!”之类的,吵得不得了。而且有趣到让人看着就不禁失笑,特别是有一次青岛在底线回球直接打中小嘎后脑勺的时候,惹得在场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结果,比赛是以北原和成冈的大胜而告终,可是,当我目睹分出胜负后北原和成冈握手的镜头时,又有一阵不快的气氛向我袭来。之后是和对方的两人握手,她又和小嘎握了手,看见这个我倒是无所谓。
如此说来,我还没有和成冈牵过手呢——我突然想到。当我站在比赛场上时,还在执着地惦记着这事。于是我一边比赛,一边想:如果我这场胜了的话就能和北原和成冈进行决赛了——那场比赛之后和她的握手就能成为我们的第一次肌肤接触了吧——那么,就让我把北原三下两下解决掉,以胜利者的姿态来与她握手吧——我的想象肆无忌惮的膨胀,我把它们当做夺取胜利的精神食粮而努力奋斗,结果却败给了望月和松本的组合。
决赛开始前,我自愿担任裁判。因为在观众席上紧绷神经陪那些女生聊天已经让我吃尽了苦头。去掉我之后,观众席的成员有渡边、青岛和小嘎,三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笑个不停,看到此番景象,我开始觉得自愿当裁判果然是正确的选择。赛场上,成冈仍然比其他人差了一个等级,虽然我毫无支持北原的意愿,一心希望她赢,一边给她加油一边做裁判,可是望月和松本那组综合实力更强,北原和成冈组以大比分败北了。虽然输得很惨,不过北原和成冈都以爽朗地笑脸迎向对方,然后再次握手,看到这一幕的我在内心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网球赛在五点前结束了,虽然感觉还有点早,不过大家说商量一下后还是决定去吃晚饭,三辆车一齐驶向一家叫“西西里亚”的店。我上了望月的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松本和成冈在后座上聊得很欢乐,望月也适度地加入对话,只有我一个人一脸无趣。望月似乎误会了什么,说道:
“是不是坐青岛的车比较好?”他是出于好意,却无异于在我的伤口上撒盐。越是想要和表现得和大家一样开朗,越是事与愿违。
西西里亚内准备了有两个四人座的桌子拼接起来的座位,望月和松本并排就座,于是大家也自然而然成双结对地并排入座。因为是同乘一辆车来的所以我原本还有所期待,可成冈在望月他们的对面一侧和北原并坐在一起,而我只能被迫和渡边结成一对,与青岛、大石一起坐在另一张桌子上。从心情上来说,我几乎想向她投去怨恨的目光,可最后我还是意识到此举不妥,留心不朝她的方向看。
当盘子被撤下、只剩下饮料之后,北原又开始表演魔术。他从背后取出一条不足一米的绳子,伸直放在桌子上,然后对旁边的成冈说:“今天没有戴那个戒指吗?”他说的应该是那次联谊会时成为话题的戒指吧。虽然这或许只是魔术的一环,我还是在内心焦躁地呼喊:不要没事就找机会向成冈搭话!
“啊,是的。今天没带来。”她回答。
“啊,戒指的话,我带了。”青岛从旁插嘴,正要从包里翻找,北原却摇手阻止。
“啊,也不是一定要戒指。……那么你有家里的钥匙吗?”
他还是不厌其烦地请求成冈,要她在包里找钥匙。成冈很快就找出钥匙交给了北原,然后北原把原先盖在膝盖上的餐巾在桌子上铺开,两只手伸到布下面“嘎吱嘎吱”地移动着什么。
“请不要从旁边偷看。”北原用言语来牵制两旁的成冈和大石的视线,然后说:“如果绳子就这么穿过钥匙的话,你们会不会感到惊奇?”绳子的两端从一开始就露在餐巾的外面,所以如果真的变成北原所说的那种状态的话,很容易想到的是,在布下面把绳子切断让它穿过钥匙孔,之后在用瞬间粘着剂之类的东西把绳子重新接起来。怀着这种想法